王羲之故居赋（文 孙克攀）

   琅琊旧郡，沂水之阳。有圣迹魁峨，右军故宅。时维乙巳，节届朱明^①，余循墨香而至，仰遗风而肃然。

   观夫砚池怀古，墨沼涵虚。想见鼠须^②点破夏云，蚕茧^③扫残星斗。池水尽乌，岂独张芝^④传素练；苔痕沁碧，犹闻稚子涤霜毫。至若曲水回环，恍见流觞雅事：竹影摇青，兰亭之旧侣依稀；槐风漱玉，金谷之清音仿佛。羽觞浮处，四十一子诗成；醉素狂来，三十七篇璧璨^⑤。更有鹅池澄澈，犹存黄庭一卷^⑥之踪；霜翎^⑦戏浪，尚识白练数行之迹。新蒲映墨痕，恍闻道士笼鹅^⑧笑；翠荇萦玄石，如见山阴墨浪翻。

   复瞻右军祠宇，穆穆煌煌^⑨。智永禅机，献之逸韵，共列清龛。洗砚残碑，犹镌晋代烟云气；琅琊匾额，长沐槐序雨露香。想当年万寿梵钟，普照佛火，皆难夺笔阵千军之势；看此日墨华轩壁^⑩，孝行桥栏，尽可证书魂万古之辉。最怜书院萧疏^⑪，犹悬禊帖龙蛇迹^⑫；尤叹石壁嵯峨，永锢昭陵翰墨魂。

   嗟乎！禊帖虽埋，鹅经谁续？惟见夕照熔金，遍染洗砚之沼；夏波涨绿，轻摇曲水之筠。墨池长润，岂止右军门第；笔冢未枯，终归华夏文章。临风追想，但觉千年书脉，尽在斯庭烟水间耳。

【注释】

①朱明： 夏天的别称。

②鼠须： 指鼠须笔，一种名贵的毛笔，传王羲之写《兰亭序》用之。

③蚕茧： 指蚕茧纸，一种名贵纸张，传王羲之写《兰亭序》用之。

④张芝： 东汉书法家，草圣，有“临池”苦练的传说。

⑤三十七篇璧璨： 指《兰亭序》中记载兰亭雅集所作诗篇“列叙时人，录其所述”，共得诗三十七首。

⑥黄庭一卷： 指道教经典《黄庭经》

⑦霜翎： 洁白的鹅毛（代指白鹅）

⑧道士笼鹅笑： 山阴道士得到王羲之墨宝后，高兴地把鹅装进笼子（送给王羲之）的笑声。

⑨穆穆煌煌： 形容祠宇庄严肃穆，光明辉煌。

⑩墨华轩壁： （故居内）名为“墨华轩”的墙壁

⑪书院萧疏： （故居内的）书院显得有些冷落荒凉。

⑫龙蛇迹： 形容《兰亭序》书法笔走龙蛇，生动飞舞。

【作者简介】孙克攀，字若水，号泉一。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楹联协会会员，艺术评论家。现任中国国风网主编。

责任编辑：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