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老父亲

 

他坐在阳光中，面色安详，也不点烟了，不训斥了

 

他平和，没事喜欢抓一把米喂鸡

 

然后咕咕咕地和它们亲近

 

他抚摸它们羽毛的手是慈祥的

 

他叫唤的声音是温柔的

 

院落多么安静，阳光多么柔和

 

他和一只鸡蹲在一起，目光怜悯、低垂

 

仿佛他就是这世间万物的老父亲

 

 

 

 

“上了年纪的老父亲”写老年的生命状态、写时间的力量，平静、自然而动人心魄。父亲老了，时间改变了他，这时的他“终于和身体里的豹子达成和解”，“豹子”是强横、进击、有力量但同时也有危险性的，它是父亲年轻时的形象，也是诗中所写父亲的“前史”。而此时的父亲变得安详、平和了，他不再是一只“豹子”，而是与更为弱小的、没有攻击性的事物——“鸡”——相亲近，抓米喂它们、抚摸它们的羽毛、呼唤它们，其乐融融。通过这样的书写，一种宽阔、从容、智慧的生命状态呈现出来。年轻有年轻的美，而老年有老年的美，这里面重要的同样在于如罗丹所说发现美的眼睛，本诗通过对生活细节、侧面的捕捉与再现而凝聚了丰富、深沉、普遍性的人生经验。整首诗干净利落、不枝不蔓，同时又含蓄蕴藉、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