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世界是圆的,首先取决于这样一个事实:地球是圆的;月亮是圆的;太阳是圆的;由此推测宇宙也是圆的;所有星球基本都是圆的。当然这个圆不是数学意义上绝对的圆,而是近似圆或椭圆。这也许是因为圆周运动的滚动摩擦力小于滑动摩擦力,在这一自然选择法则支配下才形成天体星球都是圆的。也许宇宙大爆炸时的天体都不是圆的,因为万有引力作用而相互运动,在运动中逐渐磨成圆形。我们把天体的个体叫做星球,就是一个形象的比喻名词。由星球组成的星系当然也要大致呈圆形才能在宇宙中和谐相处,各自在其轨道上运行,因为圆周运动相对于非圆周运动而省力、稳定而又自然和谐。天体之间固然有强大的引力场作用,但上帝不浪费能源,也让它们之间以最省力的方式相互作用而运动。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搬运重物,在没有机械的情况下会尽量采用滚动而不用滑动,所有的车轮和车轴也都是圆的,道理就在于这样运行起来最省力。
圆的运动就产生了圆的周期现象,我们把这个周期看作转圈,转一圈就是一个周期。对周期进行观察研究就发现了周期律,于是又将这个周期运动赋予一些表示时间的概念:地球自转一圈,即一黑一明是一天;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圈,即一热一冷是一年;把月亮绕地球转一圈,即一圆一缺是一个月,于是古人把月初叫朔,把月中叫望。既然圆周运动是有周期的,那么每个周期都该有个起点和终点,若把起点和终点之间四等分,就形成圆的运动周期律的起——承——转——合。比如在一天的周期,分为早上(起)、上午(承)、下午(转)、晚上(合);一年的起、承、转、合是春、夏、秋、冬。再将这些道理类推到人之一生,就是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应用于音乐当中也有乐章和旋律的起承转合。人们按照自然的周期律去做事就是顺应自然,如果把自然看作天,人顺天道而行就是天人合一。人在不同时间做不同的事情,就建立了人和世之间的联系,人和世之间的联系是人世。于是人和世联系,世和自然规律联系,这就是天然和谐,不违背自然规律就是天人合一。例如农业生产中的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就要求种庄稼不违反农时。人们白天工作,夜里休息,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人们在长期进化过程中形成的生物钟。要想健康长寿,最好遵守这个生物钟,因为它是天人合一的人与世事之间的和谐安排。人在少年时被抚养成长,接受各种教育;青年时进入社会谋生,在广泛深入的社会实践活动中边干便学本领;到了壮年就会取得一定的成就和收获。当然这成就因人而异,千差万别,对于普通人来说,年轻力壮时生儿育女,养家糊口,老了子孙满堂,颐养天年,这就是成就了。人到了老年,体弱心衰,再也没有热血和冲劲了,于是退休养老,安度晚年,这就是人生的起承转合。人在一生中,也必须按周期率在什么季节干什么事情,比如青少年是学习的最好季节,误了这个季节将可能影响一生的发展和成就。当然,在任何时候个人的行为都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比如出生在50年代的人大多因文革的影响,在该读书学习时被耽误了。这一影响造成的结果是:从社会角度说形成高层次人才断层,从个人角度说这代人算是生不逢时,因此人生多艰。所以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在年轻时努力奋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说的就是该努力奋斗时不努力,老了后悔也没用。同样的道理,生儿育女也要在适当的那个年龄段,所以晚婚晚育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假如说一代间隔20年是最适宜的,这是源于人一生大致可以按20年为期划出一个一生的起、承、转、合的生命周期。0-20岁起,这是人生的起点,社会环境和家庭出身在这阶段对个人的影响较大。20-40岁是承,这就是承上启下,是人生最旺盛的时候,也是个人意气风发,大有作为的时候。这时候个人奋斗对终生起决定作用,这时候养育孩子也是最佳季节。40-60是转,这时人生达到顶峰,一生的成就大多在这时出现,因此是人生的收获期,同时也是盛极而衰的时期。按照《易经》乾卦说就是“飞龙在天”,坤卦说则是“黄裳元吉”,这是人生的黄金时段。当然这是指一般情况而言,不是绝对的,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有的人在七八十岁出成就也是屡见不鲜的:据历史传说姜子牙72岁才遇到周文王;郭子仪58岁遇到安史之乱才有机会大显身手;苏洵57岁才经过欧阳修推荐进入仕途;左宗棠40多岁碰到太平天国围攻长沙才有用武之地;齐白石也是晚年成名…..如此等等,都是大器晚成。不过生儿育女,则一般不超过60岁,特别是女人超过了生育的期限再生育不仅有很大危险,并且生出的孩子往往也不健康。现在规定的退休年龄是60岁,如果超过了这个期限,退了休还要抚养子女,那就不胜重负了。这个年龄段再去进行激烈的生存竞争,拼命挣钱养家糊口,就是违背人的生命周期律做事情。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抬杠说:现在科学发达,可以试管婴儿,也可以体外生育,或者将来也可能利用基因工程造人。这当然也不错,但我说的是自然生育不是科学造人。自然生育和科学造人不是一码事,科学是反自然的人为,不是顺自然的遵道而行。顺自然和反自然之间,从物理学角度说,各有各的条件和因果关系,不存在好不好的人为感情色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碰到一些人不在一个参照系里讨论问题,于是各持己见,各说各的理,有时还争执不下。比如我说地球是圆的,有人却说我家门口的池塘是方的,因为我家门口的池塘是我看得到的地球式样,是眼见为实的,而说地球是圆的则怎么也看不出来。面对这样的争执,我只能选择沉默以回避。可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太多了,比如有人常说美国有个人持枪自由,所以美国社会治安一塌糊涂,人们夜里不敢出门。相比之下,朝鲜的社会治安那是真正的好。由此得出他的结论说:美国不如朝鲜好。这当然有他的道理和逻辑,但是我对此也只能沉默,因为各人看问题所选择的参照系不同,结论当然不同。物理学中的参照系可以使用“洛伦兹变换”使之协变,而社会生活中洛伦兹变换则难以应用,因为物理学中洛伦兹变换可以将空间和时间互相转换,而在人与人之间其社会存在的具体时空范围则没法转换。而人的思想意识又是由其社会存在决定的,人的社会存在以及由此造成的个人认知能力是根本没法变换的,也就是每个人都有长在自己身上的一颗脑袋,人的脑袋是没法互相换的。所谓的换位思考,仅仅是个理想的社会要求,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了他的思想意识。人的社会存在不同,利益支点不同,因此思想观念一旦形成,便根深蒂固不可改变,起码是不可轻易改变。要改变必须脱胎换骨,再造灵魂!
下面我们看看人们在自觉或不自觉中是如何应用起、承、转、合的周期律从事各种社会活动的——
我们先看一首杜甫的七律诗《登高》:风急天高猿萧哀,渚清沙白鸟飞回(这起句写秋天的大环境、景象,鸟兽水屿,秋风萧瑟);无边木叶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承句承接起句进一步写秋景,以及秋景下的秋情,为下面的抒情打桥铺垫);千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这句是转,由物及人,伤秋悲病,痛苦不堪);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这最后一句是合,是全诗的总结,也是作者人生的概括总结,表现出作者面对严酷的现实穷困潦倒,忧郁悲愤与无奈)。
下面再看一首王安石的七绝《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这起句近距离写诗人所处的场景,暗含所处的地位);钟山只隔数重山(这承句是由近及远,写出看到和看不到的物象,暗含将来的前途广阔远大而又有一些看不清楚,难以预料);春风又绿江南岸(这转句跳到当前时空的春色之美,含义又到了施展抱负的时机);明月何时照我还(这句是合,以疑问作结,含义深远,前途未卜,世事难料)。
这样的例子在古典诗词里俯拾皆是,此处不能一一列举。这里作者都自觉或不自觉地使用了起、承、转、合这个自然发展规律,使诗句婉转流畅,优美和谐。这个内在的诗情与外在画意以及押韵合仄、抑扬顿挫的音乐之美相辅相成,体现了古典诗词集音韵、咏物、抒情、寄意于一体的创作原则。
我们再看看苏联政权的兴衰,同样遵循起、承、转、合规律而运行。列宁起;斯大林承;赫鲁晓夫转;戈尔巴乔夫合。由此完整的一个生命周期律,表现得非常清楚明白,在每个阶段都具备典型的阶段性特征,这是政权组织的生命周期律。以此类推,去分析东德、匈牙利、南斯拉夫、罗马尼亚等红色政权的兴亡之路,无不是一个历史的起、承、转、合的周期体现。柏林墙的建立和推倒,不过是德国那个历史阶段起、承、转、合的自然表达,是社会物理学规律的完美体现,没有任何神秘,也用不着许多的理论根据去辨析其间的合理与不合理。再拿我国的帝制时代来说,秦朝兴起,汉朝承接,隋唐转折,明清覆灭(合),周期分明,治乱相间。清朝十二帝表达的生命周期律更加清楚明晰:天命(努尔哈赤年号)、天聪(皇太极年号)、顺治(福临年号),这三代是起;康熙(玄烨年号)、雍正(胤禛年号)、乾隆(弘历年号)这三代是承接;嘉庆(颙琰年号)、道光(旻宁年号)、咸丰(奕詝年号)是转;同治(载淳年号)、光绪(载湉年号)、宣统(溥仪年号)这三代是合——合就是生命周期的结束、圆满、涅槃、灭合。清朝十二帝生命周期轮廓十分清晰,每一个阶段都是三代。不同的时期造就了不同的人,这个被时代造就的人又必然会加速推进时代前进(走向灭亡)的步伐。像慈禧就是加速清朝灭亡的推手,而她的出现又是清朝走下坡路的自然选择,不过是其王朝生命周期律的自然表达,这是社会组织结构(政治制度)的生命周期自然表达。
我们再看看国民党的政权生命周期:起于孙中山;承于蒋介石;转于蒋经国;合于李登辉。这也是非常清楚的,这是社会组织的生命周期之自然表达。这里要说明的是,蒋介石战败跑到台湾是国民党在一个历史阶段的失败,并不是生命周期的灭亡。而今天的国民党虽然还存在,但是在民主制度下,已经不是原来的政权组织体系,党的领袖被选为国家总统获得执政地位,但党和国已经分离,作为党国一体的那个政权组织则早已灭亡了。
社会运动的周期,不同的尺度去分析,有大周期和小周期,大周期套小周期,小周期在大周期中作从动。这就像机械运动中的大齿轮或说主动论引导、制约小齿轮或从动轮作周期转动一样。比如我们在地球上过了一天,这就是随地球转了一圈,过了一年又是绕太阳转了一圈。太阳系的行星都是太阳系的从动轮,从动轮除了随主动轮作周期运动外,自身也不停的作有规律的周期运动。看看钟表的时、分、秒针走动的齿轮转动,就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社会、看历史,既可以拉长距离看时代,也可以缩短距离看时期和阶段,还可以大尺度看人类和地球生物圈的生命周期。所有的生命运动都是周期运动,所有的周期运动都有其自身的起承转合,社会运动也是一种生命周期运动,所以社会运动也当然有自身生命周期的起承转合。作为个人、组织、政权、党派、国家等等都是社会运动中的一部分,是社会运动的从动轮,所以既有其自身的小生命周期,同时也有其所服从的那个大社会体系的大生命周期;并且社会运动的大生命周期也正是通过所控制的一系列小生命周期来实现。这就是个体与集体的关系,也是主动和从动的关系。所谓的“一叶知秋”就是这个道理,从一片树叶的变化可以见到一年四季的春夏秋冬。同样道理,通过一个人的个人命运也可以见到那个时代的历史概貌,通过官场生态和吏治情况也可以看到一个政权组织处在其生命周期的什么阶段上。所以文学作品中的典型环境里的典型人物都是时代的形象表达,好的文学作品都是时代思想的高度概括和总结。
用此方法去看国家的出现和消亡(仅仅指作为暴力统治工具的国家概念),就大致可以认为起源于奴隶制,承接于封建(帝王)制,转向于资本主义,合于后资本主义。因为目前尚不知道资本主义过后是什么个社会形态,也不知道商品经济之后是个什么样的生产方式,所以只能暂时称之为后资本主义时代(这时即便有政府组织,也仅仅是个社会联合体的管理者,再也不是统治人的暴力工具),但是可以相信世界大同是必然的。不过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大同或大统,则是或然的,因此是无法预见的。所以,人们在社会运动中永远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都是在茫茫的暗夜中前进。再伟大的人物也不可能为人类竖起一个正确无误的长远行进目标。即便是竖立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目标,也可能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社会运动有其自身的自然规律,只不过这个规律很难被人们认识和掌握,因为人类的社会运动比自然界的物质运动更复杂多变,所以社会科学的真理很难寻找,要想找到社会运动的基本规律,就必须将社会运动移入到自然界的物质运动的原理中去寻找——也就是找出社会物理原理。
既然世界是圆的,而圆的世界运动又都遵守其规律起承转合,那么世间的一切事物的产生、发展和消亡也都是必然的。任何人、组织、正党、社团、国家管理结构(政府)等等都不能例外。我们看看地球上的物质,大致可以分为有机物和无机物;在有机物中又分为动物和植物;在动物中再分为人类和其他动物。这些生物的存在,哪个不是有生命周期的?差别仅仅是生命周期的长短而已。相比较而言,有机物的存在就不如无机物的生命周期长,动物的寿命没有植物长,所以人不可能有石头长寿。俗话说:人生百年,谁也别想长生不老。所以,人只能按照自己的生命周期在各阶段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具体结果如何只能交给上帝。因为作为生命个体,有可能夭折,也可能遭到横祸,一场大病就会夺去生命或健康……实在有许许多多非自身可以控制的生命因素在左右着人的命运。比如有的人身经百战多次受伤而不死;有的人则一不小心摔倒地上就死了。这种哲学中的偶然与必然只能让上帝去裁决,让哲学家去辨析和论证。不过,连哲学家本人也控制不了自己命运中的偶然与必然,所以我们只能按照上帝早已安排好的生命周期——起、承、转、合,做自己该做而又能做的事情,以便不留后悔和遗憾。这里要特别说明,我心中的上帝就是天道中的自然和谐规律,而不是超万物之神灵,因为我不信神。这个天道运行规律,在天是天的整体运动规律;在社会是社会运动的整体规律;在人世则是全体社会成员运动合力所形成的矢量和。从这点出发,去分析人们建立起来的组织群体,包括企业、社团、政党、国家等等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中的起、承、转、合。这在历史上表现为国家或王朝的兴衰治乱;在政党则表现为建立和解散;在企业表现为成立和注销;在官场组织中表现为兴起、旺盛、腐败、灭亡……如此等等,表现的都是物理学中的生命周期律。哲学中说的“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以及民众心目中的天道轮回等等,不过是物质发展中起承转合的生命周期规律体现。然而从时空看,每一个生命周期轮换都换了时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作为智者思考,无论看什么问题都要清楚明白自身所处的变化周期阶段,这包括:看清楚自己所处的时代是在世界发展的什么周期阶段;所在的国家(政府)又是处在兴衰治乱的什么生命周期阶段;所在的组织处在什么生命周期阶段;以及自我人生处在什么周期阶段。认清了这些便可以从容应对时代的变迁和社会转型,准确评估所处的生存环境变化可能对自身造成的影响。这样一来,自然就可以减少或避免盲目性,少走弯路,少犯错误。或者说在挫折面前能够看清问题的本质,在岔路口时能够准确辨认前进的方向,在乱局中能够处乱不惊。由此则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李继领先生
【作者简介】李继领,自号三一居士。释意: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求真一贯。现为太平书院院长,著名现实主义作家、思想者。
责任编辑:孙克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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