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逄过年,我便自然就会回到自己童年的美好记忆里,那时迎新年有这样一个顺口溜:“新年到,闺女要花,儿要炮,老头要个毡毡帽"听起来感觉挺有意思。腊月二十左右,热闹的年景和喜庆的气氛就开始呈现了,小镇上到处传来“乒乒乓乓″剁饺子馅,丸子馅的声音,“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还不时飘来一阵炸油货的诱人香味。人们忙着杀猪,宰羊,蒸馒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要蒸好多好多的馒头,炸好多好多的丸子,一直要吃到过了正月。
小镇的集市上,异常热闹,拉洋片的,捏糖糊庐的,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由其是叫卖大力丸的,吸引了不少人,卖药者一般都是三,四十岁的壮汉,他先是打场子,耍弄一套小的拳脚,以便招睐更多的人,待人群围滿一圈时,他在圈子中间放置一个碗,並盖上红布。尽管是隆冬,他赤着上身,口中念念有词,大声哟喝着,並不时用手拍打着胸膛,他佯称,能将一只哈蟆变到小碗内,会叫,会唱,借此噱头,推销大力丸功能如何如何,好像能治百病似的,不少人禁不住他的花言巧语,便掏钱购买。我们这些小孩则只是图个热闹,想看看他变的哈蟆什么样,直到散场也未见变出来什么哈蟆。
大年初一早晨,我便会被父亲叫醒起床,去给亲戚和邻居拜年。小镇上有外祖父和姑姑二家亲戚,按照风俗习惯,先去我外祖父家拜年,到了那里,外祖父和外祖母已早早起床,等待着我们这些晚辈来拜年.进屋后,便在两位老人面前跪下嗑头。起身后,老人们便掏出压岁钱,並端上瓜子,小糖和炸果让我品尝,吃块糖果后,我便起身告辞去姑姑家拜年。
拜完亲戚后,还要去邻居长辈家拜年,给邻居拜年,不需磕头,只是口讲一下,佯装下跪,一般邻居长辈们是不让磕头的,因为一旦磕了头,是要掏压岁钱的。
大年初一中午,每家都要炖猪肉,炖鸡,鱼等,大碗小碗摆滿了一桌,在那个年月,一个星期也难得吃上一顿肉,所以小孩孑也就盼着过年吃肉解馋了。
初一晚上,在我家西边的大楼饭店旁,还有一个甩烟花表演。这也是小镇上逢年过节的一个特色活动项目,记得是一个壮汉,手持一个带着长长木把的大铁罐,里边放着木炭和碎铁屑等。表演前用烧好的木炭将碎铁屑加热至发红,大汉手执长把的铁罐用力甩动,此时甩出来的木炭碎块及铁屑,着地后火花四溅,情景非常壮观,围观的人们,纷纷鼓掌喝彩!壮汉听到鼓掌后更加用力甩动,使欢快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自年初二开始,就要走亲戚了,那时走亲戚礼物比较简单,拎上二瓶肖县大曲,四包点心,一只鸡或者一条魚,就算是比较丰厚的礼物了。亲戚来到家里拜年,还要给小字辈压岁钱,拿的点心,不能全部留下,要返回两包,寓意是不能让来走亲戚的人空手而归。所以,返回的二包点心,又要作为去下一家亲戚的礼品,就这样转来转去,一直要到正月初十左右才能将亲戚走完。
一年又一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感慨颇多:感叹亲情可贵,更加珍惜家庭的温暖,饮水思源,感恩祖国的繁荣与稳定,给予我们的幸福生活。又要过年了,我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年到底是什么?过年的感觉如何?小时候盼过年,吃猪肉炖粉条,白面馒头,一年也许吃不上二回,想吃吃不到,现在整天吃了,却没有了当年馒头的香味。
年是一杯忘情酒,在节日里,人们无所顾忌地放松一下,舒展筋骨,一年的奔波与劳累,人世间,家庭中的碰撞与摩擦,在开心的欢笑声中,开怀畅饮中淡忘,冰雪融化。年不仅是激情的释放,更是一种情感的融合与沟通。
年又是一种忧伤,古老的年俗孕育着怀旧情结,每逢佳节倍思亲,人们忘不了烧张纸,燃柱香,为逝者祈祷,表达生者的思念与寄托。
有了可爱的孙子,可以说是有了天伦之乐,可是爰我的老父亲已常眠故土,阴阳相隔,留下了不尽的遗憾和思念。
在沉思中寻找过年的感觉,这感觉很模糊,若有若无,想说也说不清楚,总觉得现在过年沒什么气氛了,连鞭炮都不太放了,新衣服也不会特地去买。年啊,真挚希望既要有新风尚,又不能丟掉老传统….。
责任编辑:王海峰
|
网友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