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主第三
商纣乱国
【原文】帝辛立,天下谓之纣。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智足以拒谏,饰是非之端;矜人臣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好酒淫乐,嬖于妇人。爱妲己〔有苏氏美女也〕,妲己之言是从。于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鹿台,在朝歌城中也〕,而盈巨桥之粟〔巨桥,鹿水之大桥也,有漕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沙丘,在巨鹿东北〕,多取野兽飞鸟置其中。慢于鬼神。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百姓怨望,而诸侯有叛者,于是纣乃重辟刑,有炮烙之法〔膏铜柱,加之炭上,令有罪者行焉,辄堕炭中,妲己笑,名曰炮烙之刑也〕。以西伯昌、九侯〔邺县有九侯城〕、鄂侯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纣。九侯女不憙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鄂侯争之强,并脯鄂侯。西伯昌闻之窃叹,纣囚西伯羑里〔河内汤阴有羑里城〕。西伯之臣闳夭之徒,求美女、奇物、善马以献纣,纣乃赦西伯。用费中为政。费中善谀、好利,殷人弗亲。又用恶来,善毁谗,诸侯以此益疏,多叛纣。微子数谏不听,乃遂去。比干强谏,纣怒,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佯(佯原作详)狂为奴,纣又囚之。周武王于是遂率诸侯伐纣,纣走,衣其宝玉衣,赴火而死。武王遂斩纣头,悬之白旗,杀妲己,殷民大悦。(群书治要·史记)
【译文】帝辛即位,天下称他为纣。纣天资聪明,口才好,办事敏捷,力气超过平常人,能空手与猛兽格斗。他的智慧足够用来拒绝臣下的劝告,他的言辞足够用来掩饰自己的错误。他向群臣夸耀才能,在天下抬高声威,认为别人都不如自己。他嗜好喝酒,沉迷于音乐,宠爱女人。他特别宠爱妲己,只听从妲己的话。他命令乐师涓创作新奇淫荡的音乐,他所好的无非是鄙俗的舞蹈、颓废的乐曲。他加重赋税,充实鹿台储存的钱币和钜桥储存的粮食。他多方搜集狗马和奇特的玩物,充塞宫室。他扩建沙丘的园林楼台,大量捕捉野兽飞鸟,放养其中。他对鬼神不尊敬。他叫人用酒灌满池子,将肉悬挂成林,命令男女赤身裸体在其中追逐戏耍,通夜狂欢。百官埋怨责备纣,有的诸侯甚至背叛了他。因此,纣王便加重刑罚,设置了一种名叫炮烙的酷刑。他命西伯昌、九侯、鄂侯担任三公。九侯有一个美丽的女儿,献给了纣。其女厌恶淫荡,纣王发怒,于是将其处死,并将九侯剁成肉酱。鄂侯来劝阻,态度强硬,争辩激烈,纣将其一并杀死,做成肉干。西伯侯姬昌听到此事,私下叹气,纣便将其关押于羑里。西伯侯的臣子闳夭等人,找到一些美丽的女子、奇异的物品、善跑的良马,拿去献给纣,纣王才赦免了西伯侯。于是,纣王任用费仲管理国家政事。费仲善于奉承,贪图财利,殷人不喜欢他。纣又重用恶来。恶来善于毁谤人,善于进谗言,诸侯因此更加疏远了。微子屡次劝诫纣,纣都不听从,微子便离开了他。比干尽力劝谏纣王,纣王发怒,剖开比干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来观看。箕子害怕,假装癫狂,扮成奴隶,纣王又将其关押起来。因此,周武王就率领诸侯讨伐纣王。纣王败走,穿上他的宝玉衣服,投火自焚而死。周武王便砍下纣的头,悬挂在太白旗上,并杀了妲己。殷国的百姓很高兴。
厉王好利
【原文】厉王即位,好利,近荣夷公。芮良夫谏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有专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将取焉,何可专也?所怒甚多,而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其能久乎?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极〔极,中也〕,犹日怵惕,惧怨之来。今王学专利,其可乎?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若原作有)用,周必败。”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召公谏〔召穆公也〕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卫国之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以目相眄而已〕。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水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民之有口,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夫民虑之心,而宣之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于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相与叛,袭王,王出奔于彘。
宣王即位,修政,法文、武、成、康遗风,诸侯复宗周。(群书治要·史记)
【译文】厉王登位,贪图财利,亲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劝谏厉王说:“王室大概要衰微了吧!荣夷公喜欢独占财利而不知道会有大祸。财利,是由众多物类产生的,是大自然所赐予的,如果有人独占了它,其祸患必然会很多。天地间的物类众人都打算取得一份,怎么能独占呢?独占财利,就必然要招来很多怨怒,而又不知防备大祸,用这样的思想行为来引导君王,君王怎么能够长久安宁呢?作为一个君王,应奖励生产、开发地力,公平地分配给上上下下的人,使天神、人民和万事万物无不各得其分,即便如此,还要每天警惕,怕招来怨恨。现在您却要独占财利,这能行吗?普通人独占财利,还被称为强盗。您如果干这样的事,归附您的人就会很少了。荣夷公若被重用,周朝必定会衰败。”厉王不听,还是用荣夷公为卿士,让他主管国事。厉王施行暴虐的统治,奢侈骄傲,国都的民众都议论他的过失。召公劝诫说:“民众忍受不了您的政令了!”厉王很恼怒,就找到一个卫国来的巫师,叫他去监视那些指责自己的人,只要巫师来报告,便杀掉其人。于是,议论朝政的人少了,诸侯也不来朝见了。厉王更加严厉,国都的民众没人敢说话,路上相遇时,也只能互相用眼色示意。这下,厉王高兴了,告诉召公说:“我能消除非议了,民众都不敢乱说了。”召公说:“这不过是堵塞民口罢了。堵塞人民的嘴巴,比堵塞河流的后果还要严重。河水堵塞蓄积,一旦决口,受到伤害的人一定很多。堵住民众的口也是如此。所以,治水的人要疏通河道,使水流通畅;治理民众的人,要让他们发泄,让他们讲话。民众有嘴巴,正像大地有山河,人类的财富用度都从这里产出;又好像大地有高低干湿等各种类型的田土,人类的衣服食物都从这里产出。放手让民众讲话,政事的好坏得失都可以从这里反映出来。民众想在心里,说在嘴上,成熟的意见便予以推行。若是堵塞他们的嘴巴,那么支持您的能有几个人呢?”厉王不听,于是国内都没有人敢说话。三年之后,大家都串联起来反叛,袭击厉王。厉王逃跑到彘地。
宣王即位,整顿政事,效法文王、武王、成王、康王的遗风,诸侯重新归附周朝。
灵公不君
【原文】晋灵公不君〔失君道〕,厚敛以雕墙〔雕,画也〕,从台上弹人,而观其避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畚,笤属〕。赵盾、士季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士季,随会也。三进,三伏,公不省而又前也。公知欲谏,故佯不视〕,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群臣赖之。”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鉏麑,力士〕。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不解衣冠而睡〕。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触槐而死〔槐,赵盾庭树〕。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右,车右〕,趋登曰:“臣侍宴,过三爵,非礼。”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獒,猛犬也〕。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责公不养士,而更以犬为己用也〕!”斗且出。(群书治要·春秋左氏传)
【译文】晋灵公丧失为君之道,向百姓横征暴敛,把宫殿建筑得雕梁画栋,又经常从高台上用弹弓射人,以观看人们躲避弹丸来取乐。有一次,他的御厨没有把熊掌炖烂,他就立刻把厨师杀掉,把尸体剁成肉块放在簸箕中,然后叫宫女端着这些肉块从朝堂上走过。晋国大臣赵盾、士季为晋灵公这样残忍无道而忧虑。于是,二位大臣就准备谏诤。士季说:“我和你一同去谏诤,假如君主不接受的话,就没有人再继续进谏了。让我先进去谏诤,他若不采纳,那你再继续劝谏。”士季进去朝见,跪进三次,(晋灵公都装做没有看见,)一直跪进到房檐滴水处,灵公知道无法回避才敷衍他。灵公说:“我已经知道自己所犯的过错了,打算改正这些错误。”士季赶紧磕头回答说:“人谁没有错?错了能知道改正,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诗经》说:‘凡事无不有其初始,但很少人能坚持至终。’果如此说,则能改正过错者极少呀!您若能改正错误并持之以终,那么,国家就可以巩固了,岂止是群臣有所依靠呢?”但晋灵公仍不改过。由于赵宣子屡次谏诤,以致灵公很讨厌他,于是就派大力士鉏麑去暗杀他。第二天凌晨,(鉏麑潜入赵府)看见卧室的门已经开了。赵盾已把朝服穿得整整齐齐准备上朝,只因时间还早,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这时鉏麑就退回几步,叹口气说:“他在家里还不忘恭敬国君,真是晋国百姓的好主管。我若杀死百姓的好主管,就是不忠;若违背国君的命令,就是不信。在‘不忠’‘不信’中占一条,都不如死了好。”鉏麑说完这话,就一头撞死在赵盾庭院中的槐树上。(同年秋天的九月)晋灵公设宴请赵盾喝酒,暗中却埋伏甲兵,打算杀害赵盾。所幸赵盾的车右提弥明察觉了这件事,于是就快步跑到朝堂上说:“臣子陪君主饮宴,酒过三杯还不告退就算失礼。”于是提弥明就立即扶着赵盾走出宫殿。晋灵公就放出一只猛犬来咬他们,提弥明徒手同猛犬进行搏斗,并把它打死。赵盾说:“废弃忠臣豢养恶犬,恶犬虽然凶猛,有什么用!”提弥明保护着赵盾,一边和朝中的甲士搏斗,一边往出跑。
庄公失国
【原文】鲁庄公一年之中,以三时兴筑作之役,规虞山林草泽之利,与民争田渔薪采之饶;刻桷丹楹,眩曜靡丽,收民十二之税,不足以供邪曲之欲;缮不用之(用之原作足)好,以快妇人之目;财尽于骄淫,力疲于不急;上困于用,下饥于食。于是为齐、卫、陈、宋所伐。贤臣出,邪臣乱,子般杀,鲁国危也。故为威不强还自亡,立法不明还自伤,庄公之谓也。(群书治要·新语)
【译文】鲁庄公在一年之中,用三个季节大搞土木工程。他规定了山川林木、草地湖泊的利税,与老百姓争夺耕种捕鱼、打柴采果的资源;雕梁画栋,极尽华丽;征收十分之二的高税赋,还不能满足他的不当需求;修缮毫无用处的玩好来愉悦妃子们的眼目;国家资财穷竭在骄奢淫逸之中,国家力量消耗于不急之务;国家困于财用,百姓衣食窘迫。所以被齐、卫、陈、宋等国所讨伐。有才有德的人浪迹天涯,无才无德的人混乱宫廷,庄公的儿子子般被杀,鲁国遇到了危险。所以想树立威望而国家并没有强盛,反而让自己走向灭亡,设立法令而国家还没有清明,反而使自己受到伤害,说的就是鲁庄公这样的人啊!
虢君不醒
【原文】昔者虢君骄恣自伐,谄谀亲贵,谏臣诛逐,政治踳乱,国人不服。晋师伐之,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渴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曰:“吾饥而欲食。”御进腶脯粱糗。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久矣!”曰:“何故储之?”对曰:“为君出亡而道饥渴也。”君曰:“子知寡人之亡也?”对曰:“知之。”曰:“知之,何不以谏?”对曰:“君好谄谀而恶至言,臣愿谏,恐先亡!”虢君作色而怒。御谢曰:“臣之言过也。”君曰:“吾所以亡者,诚何也?”其御曰:“君不知也,君之所亡者,以大贤也。”虢君曰:“贤,人之所以存也,乃亡,何也?”对曰:“天下之君皆不肖,疾君之独贤也,故亡。”虢君喜笑曰:“嗟!贤故若是苦耶?”遂徒行而逃于山中。饥倦,枕御膝而卧,御以块自代而去。君遂饿死,为禽兽食。此已亡矣,犹不寤所以存亡,此不醒者也。(群书治要·贾子)
【译文】从前虢国的君主非常骄纵,自高自大,谄媚阿谀之人受到亲近重用,谏臣被诛杀或放逐,导致政治混乱,老百姓不服。晋国前来讨伐,虢君被迫出逃,走到沼泽地带,说:“我渴了,想喝一点水。”驾车者送上清酒。又说:“我饿了,想吃一点饭。”驾车者又送上加有姜桂的碎干肉和高粱制的干粮。虢君高兴地说:“这是怎么来的?”驾车者回答:“已经储藏很长时间了。”虢君问:“为什么要储藏这些食品呢?”回答说:“为了准备您出逃时路上饥饿用的。”虢君说:“你难道知道我要逃亡吗?”回答说:“我知道。”虢君问:“你知道,为什么不谏诤呢?”回答说:“您喜欢谄媚的,厌恶说真话的,我愿意规劝,就怕性命不保。”虢君脸色一变,立刻发怒。驾车者道歉说:“我说的话确有点过头!”虢君问:“我被迫逃亡,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驾车者说:“您不知道,您之所以逃亡,是因为您太贤能。”虢君说:“贤能,是人们生存的保障,我却被迫逃亡,是什么原因呢?”回答说:“举天下的国君都无德无才,嫉恨您一人贤能,所以您只好逃亡。”虢君开心地说:“哎!当个贤能的人,就要受这么大的苦难吗?”于是步行进入山中,又饥又困倦,便头枕驾车者的膝盖而睡去。驾车者用土块替代自己之膝,抽身离去了。虢君于是饥饿而死,被野兽吃掉了。这是已经逃亡了,仍然不明白存亡的原因,这就是不觉醒的例子。
吴王伐齐
【原文】吴王夫差兴兵伐齐,掘为渔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欲以会晋。恐群臣之谏也,乃令于邦中曰:“寡人伐齐,敢有谏者死。”太子友乃风谏,以发激吴王之心。以清朝时,怀丸挟弹,从后园而来,衣洽履濡。吴王怪而问之曰:“何为如此也?”友曰:“游于后园,闻秋蝉之鸣,往而观之。夫秋蝉,登高树,饮清露,其鸣悲吟,自以为安,不知螳螂超枝缘条,申要举刃,搏(搏原作纆)其形也。夫螳螂,愈心而进(愈心而进原作愈心财进),志在利蝉,不知黄雀徘徊枝叶,欲啄之也。夫黄雀但知伺螳螂,不知臣飞丸之集其背也。但臣知虚心,念在黄雀,不知阱埳在于前,掩忽陷坠于深井也。”王曰:“天下之愚莫过于斯。知贪前之利,不睹其后之患也。”对曰:“天下之愚非但直于是也,复有甚者。”王曰:“岂复有甚于是者乎?”友曰:“夫鲁守文抱德,无欲于邻国,而齐伐之。齐徒知举兵伐鲁,不知吴悉境内之士、尽府库之财,暴师千里而攻之也。吴徒知逾境贪敌往伐齐,不知越王将选其死士,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屠灭吴国(旧无吴国之吴字,补之,下吴国同)也。臣窃观祸之端,天下之危,莫过于斯也。”王喟然而叹,默无所言,遂往伐齐,不用太子之谏。越王勾践闻吴王北伐,乃帅军溯江以袭吴,遂入吴国,焚其姑苏之台。(群书治要·吴越春秋)
【译文】吴王夫差兴兵伐齐,在宋、鲁两国之间暗暗地挖掘壕沟,北接沂水,西接济水,欲同晋国在黄池附近会合。他怕大臣们来劝阻,就传令于国内说:“我要攻打齐国,谁若敢来劝阻,就处死。”太子友于是采用委婉含蓄的方式去劝谏,以求打动吴王之心。清晨,他带上弹丸,手握弹弓从后花园来到宫中,衣服鞋子都湿了。吴王觉得奇怪,问他说:“你干什么去了,把衣服鞋子搞得湿淋淋的?”太子友说:“刚才在后花园游玩,听见秋蝉的鸣叫声,就去观看。那秋蝉登上高高的树梢,喝着清滢的露水,其鸣叫的声音凄切如吟,自以为很安全,却不知螳螂越过树枝,沿着枝条,伸直细腰,高举前爪,形成捕捉秋蝉的态势。螳螂小心翼翼地向前爬,一心只在顺利地捕蝉,却不知道黄雀徘徊于枝叶之中,欲啄螳螂。那黄雀只知道伺机捕啄螳螂,不知道我将要射出的弹丸正瞄准其背脊。而我,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黄雀身上,却不知道坑穴就在身旁,稍不留神,忽然掉进深坑。”吴王说:“天下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了,只贪图眼前的利益,看不到身后的祸患。”太子友说:“天下愚蠢之事不是只有这些,还有比这更甚的。”吴王说:“还有比这更愚蠢的吗?”太子友说:“鲁国遵守先王法度,持守德行,对邻国没有什么欲望,但齐国却起兵攻打它。齐国只顾起兵攻打鲁国,不知道吴国尽数动用国内之兵,竭尽府库中的资财,军队不顾风吹日晒,奔行千里去攻打它。吴国只知道越过国境去攻打不属于自己的国土,不知道越国即将挑选敢死的勇士从三江口出发,进入太湖及附近四湖,来屠杀吴国民众,进而想灭掉吴国。我自己认为祸乱的开端、天下的危机,没有什么能超过这个了。”吴王长叹一声,沉默无语,但还是北上伐齐,不接受太子友的劝告。越王勾践听说吴王北伐齐国,就率领军队,沿江而上,袭击吴国,并进入吴国境内,烧掉吴国的姑苏台。
厉王塞言
东湖渔郎
川壅溃崩遗恨多
水疏流畅少怨河
天清民阜国纲久
地秽妖魑山海疴
责任编辑:孙克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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