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这道应试题，以后越来越难答了

    《复联4》有多难拍，即使是身为普通观众，也不难想象。既要分配好数量多到吓人的超级英雄们的登场时间，又要考虑剧情的起承转合，尤其是如何填好上一集留下的坑，“复联”主创的大脑还没有被烧毁，已经算是奇迹了。从本片的完成度来看，至少我们应该承认，他们真的尽力了。只是，“复联”盛世，还能维持多久？

　　图为《复仇者联盟4》海报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忧虑，实在是因为“复联”在“应试教育”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无法回头。《复联4》在票房和口碑上大获成功，并不出人意料。论及漫威的法宝，影迷们几乎众口一词——这都是漫威十多年稳扎稳打、合理布局的结果。

　　《复联3》中各大英雄轮番登场已经让影迷眼花缭乱，而《复联4》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没有此前多部单人英雄的铺垫，这些平均露脸不到半小时的英雄恐怕连面孔都难以让观众记住，遑论漫威全力打造的人设。要承认，这是一盘大棋，而且下得很成功。但是，《复联4》创造的辉煌丰碑上，已隐隐显现出令人忧虑的裂缝。

　　可以预想，漫威还会生产出更多新鲜血液。要知道，在回收版权后，X战警等IP也可能加入漫威大家庭。但是，超级英雄的数量和规模是否应该无限膨胀？事实上，不管漫威如何施展妙手，超级英雄们的性格平面化、单一化、同质化都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回想一下，美国队长的伟光正、钢铁侠的放浪不羁、雷神的深情洒脱、黑寡妇的黑暗背景，都曾给影迷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但在新一代超级英雄里，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就屈指可数了。原因很简单，想要在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并不容易。

　　漫威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在应对之策的选择上仍有值得商榷之处。比方说，在《复联4》之前隆重推介惊奇队长，这其中的用意是很明显的。这位英雄既能代表女权主义的崛起，又拥有近乎无敌的战力，在漫威看来，她一定能够继承老一代英雄的衣钵。同理，黑豹代表曾经的弱势群体，充分展现漫威世界的民主化和多元化。

　　但结果如何呢？至少从中国市场来看，此类代表美国式“政治正确”的新形象并不讨巧。当然，我们并不能就此妄下结论，认为漫威今后的新英雄一定不受欢迎。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新老交替的过程绝不会一帆风顺。

　　更要命的问题或许还不在人物，而在故事。有人会说，超级英雄电影嘛，看个特效、看个热闹，不就得了？其实不然。只要稍稍回想一下，我们就不难发现，钢铁侠、雷神们的人生经历实在非常精彩。而惊奇队长的故事，就乏味了许多。漫威能不能靠蜘蛛侠等年轻一代刮起青春风暴？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但无论如何，“复联”这种大杂烩、大拼盘模式还能不能健康发展，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复联4》虽然汇集了时空穿越、怀旧情怀等要素，但掩盖不了叙事上的苍白无力。这或许是对该片主创的苛责，因为我们都明白他们的难处。

　　毋庸讳言，《复联4》就是一篇被限定在既有框架内的命题作文。主创既不能别出心裁，也不能忽略老粉丝的感受。在要求多到无以复加的情况下，《复联4》已经尽可能让影片叙事显得丰富多彩、一波三折。但除了正义战胜邪恶之外，“复联”的剧情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简单粗暴。漫威十年，影迷们被好好感动了一把，可是别忘了，感动有时候也是廉价的。

　　说来说去，错并不在于“复联”，更不在那些受到全世界影迷喜爱的超级英雄。从诞生伊始，“复联”的使命就不是艺术创造，而是赚取更多眼球，说白了，也就是赚钱。资本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复联”热潮席卷全球。但资本终归只是资本，除了迎合需求、赚取利益之外，它并没有任何创造力可言。

　　因此，“复联”这道应试题只会不断提高难度，也逐渐扼杀不同的声音。超级英雄只能做观众喜欢的事情，只能想尽办法讨好影迷，个性对他们来说，终究只是奢侈品。是谁造就了故事的程式化、英雄的脸谱化？不是别人，正是被资本套牢的影迷自身。

　　漫威的野心昭然若揭，统治下一个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必然是资本追逐的目标。但这种“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在年复一年的自我重复之后，终会让观众审美疲劳。不过，我们并不需要对此太过忧虑。原因很简单，即使一个漫威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漫威”正在资本的扶持下，茁壮成长。

            责任编辑：王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