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物理学原理 第二十一章 温度与压力

首先我们知道温度是一个物理学概念，它是为了研究物质的运动状态和相互关系而设定的。温度有摄氏、华氏族、开氏三种不同的标准，摄氏温度在标准大气压下水的沸点定为100度，把结冰点定位零度；华氏温度把水的结冰点定为31度，把水的沸点定为212度；开氏温度把-273.15（摄氏）度定为零度，称为绝对零度，一般无法达到，因为在-273.15摄氏度下分子停止运动。可见温度的设定不过是人们日常生活和科学实验的需要，以上温度设定标准不同，其实不过是参照物不同。因此广义的温度定义是：物质分子运动的能量。因为所有的物质分子都在运动，所以所有的物质都有温度，而不存在完全无温度（摄氏-273.15度）的物质，也就是说如果分子不运动，也就没有纷繁复杂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了。

人类社会是由众多的个体人有序地组织起来建立的群体，在这个社会群体组织中，每个人都是一个分子，每个分子都在不停地运动，由此形成社会运动的总温度。正常的社会温度下，每个人都做有序的相互运动。社会运行节奏是社会温度的外在表现，犹如人的体温一样，社会节奏越快社会动力系统（血液）循环越快，由此社会生存压力（好比人体血压）越大，人们必须高度紧张的运动——工作和生活，才能维持基本生存。温度增高是分子运动能量增大的表现，分子无序的自由运动使温度增高，温度增高又使分子无序运动加剧，因果之间互相促进。因此分子运动的动能和温度成正比，二者相互促进。在一个既定状态下，物质分子运动活跃，就提高物质的内能，内能增高就是温度增高，温度增高又必然引起固定体内压力增高。像用水壶烧开水一样，当压力超过了一定的程度（固定物体的外壁可承受的压力），该物体就会破裂或爆炸；人体温度升高到一定限度就会烧死；社会的温度超过了一定的限度也会破裂。社会变革促使社会温度增高，反过来社会温度增高又加剧社会变革，犹如人体运动促使体温升高，体温升高又加剧人体内部器官运动一样。人体运动是人的能量转换和新陈代谢；社会运动是社会的发展变化，都是推陈出新，更新换代。社会的发展变化就是社会组织结构和社会组织形式变革，本质上就是在社会温度增高的条件下社会分子（个体人）更加无序的运动，或者说是社会群体组织高度紧张运行产生强大的社会运动的内能和温度，这个内能和温度时刻都想冲破社会组织的外壁而更加自由运动。当能量达到一定的程度，温度达到社会组织结构外壁承受极限，社会就会出现大裂痕，由裂痕到决裂，再到爆炸不过是个能量累加、温度不断增高过程所导出的必然结果，这就形成了人类历史的天下大乱与天下大治的兴衰治乱历史循环。

如果把社会比喻成一个物体，国家就像一个水壶，群众就是水壶里的水，维护政权的暴力工具（监狱、警察、军队）就是水壶的外壁。水的运动作用力（内能）和水壶外壁的作用力在方向上总是对立的。水的运动越剧烈温度就越高，随之水壶的外壁温度也升高，水温有多高，水壶的外壁温度就会有多高。如果不让水分子运动，只能将盛满水的水壶冷冻起来，并且达到-273.15度，这就是僵尸状态，社会群体死亡。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要有社会就必然会存在社会运动，只要有社会运动，社会分子（个体人、家庭、社会组织）就会按照自己的意志运动。这个个人意志对社会组织机构来说就是个体自由，个体自由必然产生内能，内能产生温度，温度使外壁温度升高。要保持外壁不破裂爆炸，就要释放分子能量，对水壶来说就是打开壶盖，对社会来说就是建立开放性社会结构和社会组织形式，从而让每一个分子都能充分自由运动。运动产生能量，能量可以做功，这样固然一部分分子可能被蒸发脱离原有的组织体系，但是依此降低温度不让水壶爆炸或说不让社会分裂，也只能是不得已的选择。另方面，只有运动才能做功，做功才能延续生命体存在。人们建立社会组织机构的目的就在于将个体人组织起来更好地生存——生存必须做功。如果有人在组织中不能很好地生存，他就会脱离组织另求高就，这是正常现象；如果多数人不能很好地生存，那就必然使社会运行的温度增高。高温条件下的社会运行状态，其实是危存。不释放内部分子的社会能量，仅仅靠加强外壁的强度，只能是短暂的、表面的稳定存在。

水壶外壁总是要把水限制在水壶内部做有序的运动，而水的运动本质上就倾向于无序状态。这二者始终处于矛盾对立状态，这是物理学的自然法则。人是自然界一生物，自始至终都不可能脱离物理学法则的支配。可见随着社会运行温度增高，社会组织结构的外壁就面临破裂或爆炸危险，为了不使社会结构破裂只能不断加强、固化社会结构的外壁，由此社会运行压力就随之不断增高。

下面再看看压力，物理学压力是指发生在两个物体的接触面的作用力，或者是气体对于固体和液体表面的垂直作用力。物体表面的压力通常是弹力变形的结果，属于接触力；液体和气体表面的压力通常是重力和分子运动的结果。压力作用方向不定，但始终垂直于物体的接触面。如果实践观察到压力作用方向与接触面不垂直，通常是由于压力和摩擦力共同起作用的结果。人在社会中的生存压力就是直接压在身上的获取生存资源和生存条件的难度。社会发展速度越快，人的生存压力就越大，越感到不堪重负，由此便越来越不幸福。我们每个人在社会中都面对生存压力，这是社会生存竞争的结果。人的所有社会行为都是直接或间接的社会竞争，这种竞争表现为种群之间竞争和种群内部的竞争。在社会中表现为国家之间的竞争、组织之间的竞争和组织内部的竞争等等。这些竞争合起来构成人类社会竞争的总和。社会竞争促使社会成员做利己的定向运动，并且马不停蹄、只争朝夕。但是每个人与社会组织的利益点都是不同的，个人与集体组织之间常常是矛盾对立的。所以个体的定向利己运动，从整体社会宏观上看是无序的或者说是自由竞争。这个无序的个体分子自由运动产生的能量就是内能，这个内能产生温度，温度与压力成正比，并且同步变化。任何一个社会组织的温度和压力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为了防止社会组织结构破裂爆炸，代表该组织的管理者（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个团队）就会对个体的自由运动加以限制。也就是说，任何社会组织为了组织的有序存在，都必定要对自由的个体进行组织约束。限制和约束的具体方法就是社会规范，这个社会规范可以是西周时的德治和礼乐制度；可以是秦始皇开创的帝王专制；可以是苏联模式的党专制；也可以是现代民主社会的法治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民主制。从物理学角度说，任何物质要保持原来的稳定存在状态，都要将自身的温度和压力限制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因此都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对个体自由运动作出一定的限制和规范。由此就产生了党纪国法和社会行为准则、道德标准等等。但是迫于种群之间的竞争、组织与组织之间的竞争、国家与国家间的竞争等等，要提高竞争力就必须充分调动内部成员的运动能量，从而提高整个组织的竞争能力。这样又必须让其内部成员能够充分自由运动，于是就产生了组织在既定状态下的稳定有序存在与提高整体竞争力之间的矛盾对立和冲突。这个冲突在社会中表现为个体与集体的冲突；小集体组织与大集体组织冲突；民众与政府的冲突等等。“宁赠友邦，不予家奴”的治理统治思想就来源于这里，也就是宁愿失去国际社会竞争力，看着人家的脸色行事或割地赔款，也不愿改变既有的社会结构，给社会成员充分的自由以提高自身的能量和竞争力。社会结构和社会制度的改变，在任何时候都是外部竞争压力迫使内部成员自由运动，从而对既有的社会体制内外夹击，最终冲破现有的社会组织结构的固有形态，由此社会就朝前迈进了一步。哪怕这个固有的社会形态看上去如铜墙铁壁，也会随社会运行的温度和压力增高而逐渐融化、变软、破裂。破裂的同时就是新生，犹如鸡蛋变小鸡。由此形成社会制度又一次更新——最起码也是新瓶装旧水的形式上更新。所以说，任何社会组织结构的改变，都是其组织者或者说是既得利益者所不愿意看到的。而作为民众的分子自由运动趋向，或者说物理学的分子运动规律支配，社会成员总是向往自由行动的，只要有可能就会立即冲破约束而自由运动。因此所有的社会组织，大到国家，小到家庭，都是不断的破解结构又重建结构。我们通常把这一社会现象称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俗话说“没有不散的宴席”。连家庭组织中的儿子大了要分家，都是这一社会物理学原理的注解。因此，所谓的“江山永固”，“长治久安”是根本不存在的，社会生活中的一劳永逸也是不存在的。比如说现代人在社会中想在一个地方找一份工作干一辈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企业如果不能与时俱进，不断变革并不断开发新产品，很快就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被淘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固步自封，不变革体制和结构，社会就没有活力，这样就没有国际竞争力。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使用暴力严加管控不让人民革命，也会被别的国家侵略打垮。大清帝国造成的中国近代屈辱史就是最好的典型例证。帝制时期的中国不断发生农民起义，不断出现汉族与少数民族的战争，由此就不断改朝换代，每过若干年就来一次。这是高度的社会震荡，但是震荡过后建立的社会组织结构与以前一样，所以从建立之日起就时刻面临一个新的改朝换代。这是因为中国的传统农耕文明及其传统文化更适应于帝王专制的政权组织体系；另外在航海技术之前，中国的地域地貌决定了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地域隔离，这一隔离形成了与西方文明的隔离。这个隔离在1840年被洋枪洋炮打破，接着又被小兄弟日本侵略……这都是上述社会物理学原理在中国近代史的自然表达。

而当代的民主国家制度通过选举四年更换一届政府，改选不断变革政府机构及其官员，这看上去高度震荡，正是这种高度震荡带来高度的社会稳定。无论谁当总统，社会基本制度不变，议会民主和多党竞争不变，权力制衡和相互监督制约的制度体系不变。在这样的条件下，各党派和精英之间的政治斗争丝毫不影响社会经济持续稳定运行和民众生活的正常有序。比如美国在200多年的历史中换了45届总统和政府，但是社会运行机制和政府组织结构基本无变化，真正实现了长治久安，从而一跃成为世界第一。这种充分发挥个体自由的微观不稳定带来了社会整体的宏观大稳定。而专制条件下，压制社会成员（物理意义上的分子、原子）的充分自由运动，就必然使社会运行的温度和压力持续增高（因为分子运动趋向自由），达到一定程度就出现动乱或暴乱，以便改换社会管理组织机构——政府和社会结构，这样每一次政府换届都带来巨大社会动荡和生产力大破坏，人民群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一切专制制度的社会结构和社会运行状态都是表面上的稳定，实质上的不稳定，或者说是微观的稳定，宏观的大不稳定。这样的条件下政府组织就会利用手中的暴力工具维护稳定，所谓的维护稳定就是物理学意义上的提高社会运行温度和压力，这样的结果只能是越来越不稳定，越想维护稳定社会越不稳定。这就是专制与民主的根本区别，也是民主制取代专制制度的客观必然性和内在根据。因为它是社会物理学原理的具体表现，只有在此基础上，才可以说民主代替专制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性或者说是历史进步。苏联时期的苏维埃政权党专制，只求稳定，不让微观（民众）自由，只准老百姓唱赞歌，不准批评政府官员和党国的高级领导人，另加计划经济模式，致使社会微观运动死水一潭，毫无生机与活力。计划经济的经济运行模式，让人们时时处处都在为他人为社会工作，这样都想尽量少干活或者不干活而拿劳动报酬；而市场经济条件下，则人人都是为自己干活，都是争着为他人或社会服务，这点在工程的招投标上表现得最为明显，计划经济就根本不存在招投标行为。这样必然没有劳动效率，也没有技术质量的不断提高和科技进步，因为人们没有生产积极性。

这种宏观上高压下的稳定，表面看上去很稳定，党和政府的暴力工具看上去很强大，其实早已经腐败发臭。结果变革势力的内能积累越来越大，犹如一壶开水烧到沸点，要么打开壶盖释放能量，要么将外壁继续加厚，当外壁加厚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必然爆炸。所以苏联解体是必然的，不要怪罪于诸如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叶利钦等具体历史人物。这些历史人物不过是应运而生。从物理学角度说，社会变革产生的历史人物不过是社会运行压力增大、温度增高，必然要求内能释放的物理学性质表达。这些重要历史人物是社会内能分子运动强烈释放时产生的大能量分子，生物大分子具有生物大能量，社会大分子也具有社会大能量。这些大能量社会大分子在社会变革的关键时候起到了冲锋在前，一呼百应的作用；也可以说是被整体分子推动，走在最前面去撞击并冲破旧体制外壁的人物。社会体制的外壁本体早已因腐蚀、腐败、变质而降低了自身的强度；所包围、管控的众分子又在社会运行的高温高压下不断提高内能，内能时时冲击外壁，自由分子剧烈运动时时寻找突破口。在这样的条件下，一旦遇到一个薄弱点，或者是一个内、外部的偶然事件，外壁立即冲破，旧体制随即解体。因为再厚的外壁，腐烂了就没有真正的强度，随分子运动内能增大，最终都会被冲破，所以垮塌、解体、灭亡是必然的历史选择。从物理学观点看，死亡就是新生，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生，而所谓的死亡和新生只不过是物质改变分子组合的一种运动和变化方式（此观点在前面章节已经做了阐述），灭亡、解体的仅仅是物质的外部形状和特征，构成物质的分子、原子改变一种存在方式赋形于其他物质而存在。由此说来，没有物质的解体、覆灭、死亡就没有运动变化的大千世界（包括自然界和人类社会）。

踩跷跷板与荡秋千能在运动中平衡，因为打破了微观稳定而实现了宏观稳定。而一个早已经被腐蚀的独木桥只要不倒，它宏观上看上去就很稳定，但是一旦遇到一点外力冲击，其中有一处断裂，就会立即整体垮塌。木头生虫腐朽的根本原因在于没有内部分子的微观运动，或者说是分子不能充分运动，从而产生内能以抗击外力冲击。这点古人早就有名言：“流水不腐，枢户不蠹”。由此类推，政府腐败根本原因在于官员的铁交椅、终身制和政府党派的无竞争，由此造成群众（特别是社会精英）因不能自由运动而不能充分释放能量，从而整体失去生机与活力。这样的情况下，就失去了社会竞争力，在没有外部作用的情况下尚且可以勉强维持原有的社会运行状态，一旦遇到外力冲击就会立即变形或解体。对于一个当代主权国家来说，早已不可能闭关锁国与外界隔绝，自身内能不足就没有国际竞争力，这就必然受制于人或被别人欺负，而要提高自身的国际竞争力就必须提高社会内能，提高内能又只能靠提高个体自由度来实现。这就产生了既想提高社会内能又不愿意让社会成员充分自由运动之间的矛盾与对立。要解决这一问题，只能二者必居其一，根据历史的经验既有社会存在的维护者宁愿失去国际竞争力，让民族危亡衰落下去，也不愿意给民众自由。但是社会发展的结果又往往与主政者的愿望相反，社会大分子带头呼号呐喊，必然一呼百应改变现实，提高内能以对抗被别国侵略和欺压，这时既有的政府组织和原有社会结构不攻自破，解体重生。这就是物质运动的发展变化规律，同时也是社会物理学原理，根本无法抗拒和改变。这就说明，不断加固社会固有体制的外壁即便是可以围困、压制住内部分子不让其内能释放，也无法抗拒外力的冲击，而一旦遇到外力冲击，内能便立即乘机释放，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从生物学分析，个体生命的活力在于运动，因为运动可以提高细胞的活力，促进新陈代谢，一个正常的人躺在床上不动就会生病，人不运动肌肉就会萎缩。细胞运动的结果必然会使体温增高，体温升高的同时心脏和血液循环压力增大，这是物理学原理在生命体的表现。所以说人体衰老，生命力下降，不是细胞不想充分运动发挥能量，而是脏腑器官承受不了细胞高速剧烈运动所产生的温度和压力的冲击，因此各个脏腑器官就自然会抑制细胞的快速剧烈运动，直至越来越衰败，最后器官衰竭细胞死亡，构成细胞的分子和原子分解参与其他物质重组。这也就像一个衰败腐朽的社会结构形态一样，总是要限制民众自由并极力扼杀唤起民众的新思想出现，最终社会运行的各部分组织系统器官衰竭，民众解体参与一个重新组合而成的社会组织管理机构。毫无疑问，这一社会运动规律属于物理学的运动原理。作为人体细胞，时刻都想做分子状态的物理学自由运动；作为社会民众时时都想发挥自己的社会能量，为实现个人理想而自由运动；作为既有社会结构的守护者，总是要扼杀民众的自由运动。这用物理学原理去分析便非常清楚明白，用不到历史学家用大块文章去分析历史原因，也用不到社会学家引经据典去分析复杂的社会原因。人类社会不过是宇宙中物质运动形式之一种，社会运动如同物理运动，一切奥秘皆在物理学原理之中。

在社会竞争压力下，每个人都必须做剧烈的社会运动，否则就会被淘汰，以至于不能自存。作为一个社会人，从诞生那天起就要为提高自身能力而终生奋斗不止。一群猪仔争吃母猪之奶，不过是各自的利己生存需要；几只天天在一起亲如兄弟般玩耍的狗，一旦遇到一根骨头便立即反目为仇，为争吃打得头破血流。婴儿想多吃奶不过是为了满足食欲，长得更快一些；小学生进学堂，不过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社会生存能力或说社会竞争力。这些都是由生物的生存法则所决定，谁都改变不了。因此每个社会人都时刻倾向于自由竞争，希望充分发挥自己的社会能量，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而作为社会，又通过社会规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人的自由活动，目的是为了社会的整体有序运行，以便提高整体运行的效率。但是分子的自由运动是天然的，社会人的个体自由行动与自我利己追求也是天然的。自由的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就是在目前的历史阶段，让社会成员更充分发挥自由的社会结构模式。这个社会结构模式创立者不过是对人的社会物理学性质或者说人的本性——即人性理解得更充分、更清楚，其实也没太大的高明之处。当然这一社会结构模式不是最好的，因此不是人类社会的终极社会机构形式，所以将来也会被更新的社会结构模式所代替。但是就目前的人类发展阶段来说，市场经济与民主政治则是与现在的历史发展阶段相适应的最好社会结构模式。华盛顿的伟大是以身作则，从自己开始实行了这个让民众更加民主自由的制度，毫不贪恋浴血奋战换得的权利，从没有打江山就坐江山的想法，因此就没让美国陷入打江山就坐江山，然后再被后来者推翻的历史怪圈。但就是这么一点满足了人性需要的社会结构跃迁，也来之非常不容易。无论是历史或现实都充分证明了这点，因此不需要再多说。在中国，有辛亥革命后的袁世凯称帝和张勋复辟就是最好的反证。孙中山同华盛顿一样不是为了坐江山而打江山，但是他没能像华盛顿一样建立起一个民主社会运行体制，当然也可以变相的说他开创的新体制被军阀们所篡改。但是无论怎么说，相对于华盛顿来说孙中山是个失败者，败于其能破而不能立。

人在社会中要想有所成就，就当然要做更剧烈的社会运动，并由此产生社会运动的温度和压力，我们把这个温度叫做热情，把压力叫动力。所以无论做任何事，都首先必须有热情，哪怕是异性间的一点接触也是要有热情的，这热情产生动力，动力的另一面就是压力。所以只要在可承受的条件下，就不要惧怕社会压力，人的社会运动始终都是克服压力与阻力而前进的过程，这个过程同时就是人生。这里也千万不要忘了高温高压会使物体变态、变形的物理学原理，比如当一个人不能通过正常方式吃饱饭时就会去偷、去抢、去当强盗，这是求生的本能，不是仅靠教育和社会规范就能约束的。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只是历史故事，且是极个别的少数人。从根本上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首阳山的野菜也是西周之菜，它和西周之粟并无本质区别。我本人经历了六零年大饥荒，那时没有不是小偷的，只要有吃的就会偷，谁都挡不住。当干部的更有机会偷吃，所以一般都饿不死，饿死的都是没有能力和机会偷吃或偷无可偷之地的老百姓。

高温高压会使物体变形或解体，人在高温高压下也会改变初衷、誓言和理想信念。因此重合同守信誉靠的是法治，而不是基于道德良心下的信誓旦旦。当人们面临利益取舍，都会采取利己的行动；当人们面对生死攸关的抉择，都会自然的趋利避害。而温度和压力则是改变人的重要条件，不同的人所能适应的社会温度和压力大小不同，但每人都有承受极限，超过极限就必然变形或者毁灭，这就是人的社会物理学原理表达。刑警和酷吏充分了解人性的这一弱点，对犯罪嫌疑人刑讯逼供，只要刑法到位，没有不招供的，哪怕今天招供明天处死也在所不顾。屈打成招者不过是为了躲过眼前的皮肉之苦再说，留条活命以后再伸冤，打死了就真的成了罪人。刑讯逼供能成功，充分说明人在高温高压下可以弹性变形这一本质特点，也可以理解为人性之弱点。贪官主动自首，不过是迫于反腐败的高温高压，自己知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争取个宽大处理以及心里解脱。由此说来，人的一切誓言也只能在一定条件下信守，所谓的海枯石烂不变心是不符合社会物理学原理的，任何铁石心肠在高温高压下都会改变。钢铁是高温烧出来的，也会被高温融化；水泥是石头之分子在高温下的分解、变形，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化工厂的压力管道和锅炉也会在超过压力承受极限时爆炸；皮球给予压力立即会跳起来，压力越大跳得越高；人面对压迫会反抗，反抗不了就会以弹性变形而存在；既反抗不了又不能弹性变形者则会出现精神分裂或精神崩溃。这些社会物理学原理在社会生活中到处都能见到，社会运行温度和压力作用表现出的社会物理学现象也随处都可以见证。不过人们对许多社会现象早已因为司空见惯而不去思考分析，就像面对苹果落地一般，认为这是早就清楚明白的正常现象，从而都不会去追问为什么。我也是知道万有引力的物理学原理后，才重新认识到苹果落地的内在物理学本质。

人的所有社会活动及其成功就像是生水变成开水，必须在不断加热的条件下让水分子充分自由运动才能实现。所有的社会变革也都是社会分子——社会学的民众，高速剧烈运动的结果。伴随这些社会运动而产生的社会运行的温度和压力会不断升高，这不是谁要不要和想不想的问题，犹如日出日落一样的自然而然。

李继领先生

【作者简介】李继领，自号三一居士。释意：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求真一贯。现为太平书院院长，著名现实主义作家、思想者。

责任编辑：孙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