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居住的城市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力度,今年以来,特别是入秋以来不断加大:改造高压线电路、供水和下水道管道疏通以及临街店面前的人行道重建升级等等,像一场场战役在城市内全面打响。
我每天走在街道上,看见他们在各自地施工,且“兵马炮俱全”,装备精良,各种机械,各显其能,人员统一服装,精神抖擞,我就想到了我曾经当过兵的部队。他们的每一个施工点上的人员,三五个,抑或十来个,相当于部队里的一个班建制。但在某种程度上,这个班所担任的“战斗”任务,往往是部队在战时一个连、营,乃至一个团才能完成的。他们施工的地点,昨天见到的和今天见到的就会有明显的改观,用“日新月异”这个词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我家门面房前的道路,以前铺设的是见方十厘米的花纹水泥制板,经过天长日久地汽车碾压,不少地方,制板已经破碎,路面凹了下去,一下雨最容易积水,并且人踩上去,一不小心,泥水便会溅到人的裤脚,腿脚不方便的老年人,有时候还容易被绊倒在地。当然,一眼望去,整个路面,坑坑洼洼,也不雅观,大大地影响了市容市貌。
于是,市政建设部门决心整治这段长达数千米支离破碎的路面。很快,路面原来的老旧铺砖全部拆除,运来了质量上乘,据说是临沂山区生产的优质大理石砖块,拉来,一摞摞堆放在路边;然后再运来水泥黄沙,在他们事先在路边遮拦的一道蓝色“屏风”内,铺路工程便开始了。
铺路工大都是农民工。铺到我家小店门口的时候,午休前后,我喜欢和施工的农民工说话拉呱。衣袋里装一包烟,说话时给会抽烟的农民工不时地递上一支套近乎。这支小小的施工队伍,连班长也只有6个人,看上去,年长者已近70岁,赤红的面庞上端和两鬓布满了银发;年轻者,也就是班长了,还不到40岁,比我儿子还小一岁呢。这位班长,长得高高大大,眉目清秀,潇洒俊逸,他不仅负责开货车、自卸车,拉走一车车废物,拉回一车车路材,还负责这个班的施工质量监督。
所有的材料都拉好之后,只见他每天倒背着手,从南头走到北头,再从北头走到南头,犀利的眼神始终盯在正在施工的地方,如果发现哪里有不足之处,他会和颜悦色地指出来,让他们改进;有时候,他还卷起衣袖帮助清除垃圾障碍,为施工者打扫战场,还瞅空伸腰俯身为施工者往水泥黄沙堆里倒水、搬运笨重的大理石制板。
一次,我问一位施工者:“他是你们单位的正式工吧?”“不是”施工者说,“和我们一样,农民工。”我又问,他的工资要比你们高一些吧?回答说:“一样高,有的比他还高呢!”忙不迭的这位年轻“监工”,顿时让我肃然起敬。
第二天,路面铺设北移。吃过午饭,我还是走过去跟他们说话拉呱。说话间,只见一位比班长更年轻的大小伙子,站立在施工点旁边,开始一言不发,静静地观察,我还以为是过路的人在欣赏施工呢,谁知后来他突然数落起面前的施工人员来:“你们连和面都不会吗?”一时,几个农民工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因为农民工的队伍中来往交替比较复杂,他们不一定明白大理石制板下面的铺垫所用的水泥黄沙,不仅要搅拌均匀,而且还要撒上水稀释,这样才能有粘性。我想,他们并不是故意为之的“偷工减料”吧。弄得班长和施工者几个人很不好意思,很快把水泥黄沙搅拌匀匀,又洒上水,用铲子来回地抹平。看见整改了,那年轻人便骑上自行车走开到别的地方去“巡视”了。临走,还说上这么一句:“城市建设,质量第一,我们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望着他的背影,我问班长:“他是你们什么人?”,班长对我说:“他是我们项目部经理,这一片所有的道路修复施工点,都属于他负责。他这样严格要求我们是对的。质量不过关,将来很快出了问题,还是我们的事。再说,他这样做也是对城市居民的生活环境负责。”一席话,说得我对这位项目部经理的“监工”,又是一种肃然起敬的情感涌上心头。
项目部经理第二天没来,也许他已把“监工”的任务叮嘱给了那位班长。这天,我看班长始终和几位施工者搀和在一起劳动,且不再是和颜悦色,有瑕疵就及时指出来,和他们一起整改。我又凑过去和班长拉呱:“你贵姓?”“我姓卓。”我凭想当然随口说出:“叫卓越吧?”他纠正说,我叫卓宁。哦,这名字比我想象的还要富有诗意和思想含义:虽然卓越,但要宁静;是一种低调做人的意思,也是对一种人生境界的追求。
有了这些大大小小的“监工”认真负责的态度,城市优化美化工程的施工质量,一定会让全体市民放心。同时,我也似乎听到了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越来越临近“全国文明城市”的铿锵脚步声......
作者简介:
汪曉佳,1952年出生於安徽蕭縣,1969年入伍,從軍六年。退伍後在皖北一座煤礦工作,後調入礦務局機關,先後從事辦公室和宣傳工作,歷任局辦文書科副科長.科長;局宣傳部外宣科科長,文聯秘書長,副部長。
曾出版個人文集《鑽草屋》,《住高樓》,《驀回首》,為中國煤礦作協和安徽省作協會員,淮北市作協副主席。現已退休賦閒,生活之餘仍堅持寫作,其散文作品時有見諸報端。
责任编辑:王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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