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锦森的《坐看云起》是新古体诗
王锦森的新作《坐看云起》,与2016年出版的《红尘行吟》一样,都是古体诗体裁。但仔细读来,与古体诗是有区别的。从句式上看,大都七言四句或七言八句,是古体诗的形式;从内容上看,反映的当下、时下和足下,也是标准的古体诗之旧瓶装新酒;从一首诗塑造一种意象上看,也是古体诗的创作手法。但我要说是:《坐看云起》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古体诗,而是当前古体诗写作上一种新诗体,我们姑且称谓新古体诗。因为,在《坐看云起》里:寓意浓缩、用语简练、句式整齐、押韵流畅。这样的语言风格,就是古体诗体裁。但是他又不遵循古体诗的平仄格律,多有出律,且有破格变格。因此,虽属古体,又有别古体,是另有一番诗意的新绿。所以,它是古体诗的改革族,是一种新古体诗。
那么,什么是新古体诗?用几句话来加以概括:采用古诗的句型;大体押韵;不讲究平仄;句式不一,体裁多样;使用当代语言,有时代气息。这就是新体古诗!在中国的诗歌排列顺序中,新体古诗位于近体诗与现代诗歌之间。其依次而下为:古体诗、近体诗、新古体诗、现代诗。
二、诗坛为何会有新古体?
诗坛出现新古体诗,是古体诗创作的必然趋势!当前古典诗词人数洋洋大观矣!仅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就已达2万人,加上各省市县的会员数已破200万,诗词集每年出版近千部。这些说明古体诗词还是有生命力的。但纵观当代人所写的古体诗,则太多的化桔为枳,让人不以为然。我们从三个方面去解读:
1、从形式上看,当代人所写诗词,多为食古不化,以至于大多作品在只有传承,沒有创新;数量大,质量差;多是平常,少有精品。这是当前古体诗创作的共症和普遍现象。例如,有人写一首怀人伤远的词,用柳永所创《玉蝴蝶》词牌,又用柳词的韵脚,还用柳词的题材,这样一来,你如何走出古人的写作氛围?王锦森的诗作无论是《红尘行吟》还是《坐看云起》却远远走出这个令人咋舌的怪圈。
2、从题材上看:今人写古体诗多是风花雪月,或为赠言唱和,或是游记揽胜及应景应时。诗作大都又重歌叠唱,缺少个性与白描。若不标明作者及地点,很难知是何人咏何物。既穿旧鞋,又走老路,缺乏新时代的新颖与活力。而没有时代精神的诗词,不管其律韵、格式如何合拍、都不是成功的好诗。因为一篇优秀的诗作既有儿女情长,又要有家国风云。从這点上看,读《坐看云起》时你会与此不同的感受。
3、从社会效果看:因作者受制于心胸眼界,其诗词内容过于庸俗化,故作品只能限于诗人之间的小圈子,或自己写,自己看,孤芳自赏。其诗作很难融入社会大众,更不能汇入文学主流去占领文化市场。长久以往,古体诗只能处于文学创作的边缘化。
纵观一部中国文学史,一代又一代的文学形式的出现,都是对上一代文学形式的革命。由诗而词,由词成曲,由曲变小说,不断地演绎和变革。仅小说而言,上届茅奖作品《天路》己达400余万字。其表现的内容何其多,何其广,何其深。而1000年间,其它文学形式都在变,而唯独古体诗依然是28字或56字,依然是要押韵,要平仄,要拗救,等等不一,诸多制约。这世间有千年不变的东西吗?我们自己住的房子,每20年还要修补一下,而那古体诗为何不能动一下。《坐看云起》既看出锦森同志对新古体诗创作的态度,力度和深度。又在一片爆竹声中,把家门上都换成新的桃符。
三:新古体诗的兴起乃大势所趋
首先,当今的古体诗是阅读而不是吟唱。唐诗是中国文学史上一座无可逾越的高峰。我们无须诗必李杜。现在的中国不是千年的唐朝。因其环境、语境、时事已不可复制,你写不出唐诗的丰采。许多人一边构思诗,另一边拿音韵书本对照着,甚至在格律验对时,发现这个字出律了,立马要换一个,为合平仄。也不论这个字合适与否,甚至到以字害义。试问一下,不改行吗?
其次,辨别作品,重要的是内容。格律之于古体诗,一个身份证而己。若用一个人来比作一首古诗,骨骼肌肉就是诗的内容,真情是诗中的灵魂,而格律只是这个人穿的服饰。若一女子择夫,她一定看不上身披华丽衣衫的三寸丁,而一定会选择身材高大的儿郎,哪怕他身着布衣。买椟还珠就是最好的例子,若盒子里装的不是宝玉而是石头,楚人依然不买郑商。既然我们明白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为何不在内容上下功夫呢?《坐看云起》在这个契节上与此理不谋而合。
再次,古体诗创作者思路凌乱,创作无序。许多人创作不注重题材的选择,中秋到了,写一首中秋望月。登上长城,又发了一番英雄之气。创作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作品鸡零狗碎,创作处于无序状态。也有诗人把目光盯在当下和足下,创作了一些具有时代气息的作品。虽少却好,虽好却少,古体诗所给予我们的空间和平台太小了。唐人随口一吟便可入仕,便可名扬天下。时至今日,花香深处人在否?集约式写作很重要,几十首或者上百首同咏一个主题,要一本书一个主题,有冲击力,有震撼感。王锦森的《坐看云起》恰正为之,这也正是笔者深爱此书的原因。
复次,求正容变是古体诗的写作方向。求正容变,这是当代诗词大家马凯先生之论。所谓正体,就是固定句数,句有定字,字有定声,韵有定位,律有定对。至于容变,那是说完全正体写作当然好,但格律毕竟只是诗作的形式,形式总是为内容服务的。为了更好地抒情达意,适当地破格、变格,应该允许。不求正,格律诗就不复存在;不容变,格律诗就不能发展。
我们所庆幸的是,初涉诗海的王锦森先生所创作的《坐看云起》,与上述理论不谋而合。他的作品应为新新古体诗。若如是,锦森先生何其幸也!《坐看云起》何其幸也!
是为序
2017年4月写于兰川斋
耿汉东先生
【作者简介】耿汉东:诗人、著名文学评论家,曾先后供职中共淮北市委宣传部和淮北日报社。喜欢读书,敬畏文字。1993年开始创作,已出版(含再版)14余部作品,主编6部诗集。现为淮北市诗词楹联家协会主席。
王锦森先生
【诗人简介】王锦森,著名诗人,1957年生,祖籍安徽阜阳。曾供职于省文化厅干部学校、安徽青年报社、安徽法制报社等文化新闻部门。现任《安徽法制报》社驻淮北站站长、中华诗词协会会员,淮北市诗词楹联家协会副主席,近年来,先后出版了《红尘行吟》(上下卷):、《坐看云起》(上下)和《尘埃落定》(上下)六部诗集。
责任编辑:孙克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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