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里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吟颂着唐代诗人的诗句,飘扬的思绪,又让我回忆起了插队农村麦收时节的情景。
我所插队的农村,地处淮北大平原,也是小麦的主产区。每年5月底,田野里麦浪滚滚,一片金黄。“芒种忙,麦上场"在离芒种的前几天,本是一片鹅黄稍青的麦子,由于刮了一,二天的西南风,一下子就变成了金黄,这时候就要抓紧开镰收割,否则,麦穗很快就朽了头。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农村还没有实行包产到户,土地都是由生产队统一耕种管理。我所在的生产队当时有200多人口,40O多亩耕地。其中小麦种植面积大约有20O多亩,其余种植棉花及其它经济作物。麦子熟了,开镰之前,生产队都要召开一个社员会,队长老孙叔要求全体社员除了老弱病残者外,一齐出动。並按照个体情况,不同年龄进行了劳力分配组合。一些常年在家主持家务的妇女们,在麦收这个紧要关囗,也要走出家门,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我们生产队的知青,大都不会持镰割麦,队长就让女知青捆麦子,男知青则是装车拉麦子。麦收开始了,凌晨4点多钟,天刚濛濛亮,队长就扯着嗓子哟喝出工,我急忙起床,揉着睡眼,和同伴一起拉着平板车直向麦田奔去。
割麦的镰刀都是头天晚上磨好的,在麦田地头,大伙一字排开,先由一个技术好,手把快的人在中间领趟子(领头先割)那几年割麦领头的是一位年约40岁的中年妇女,大伙都喊她二顺嫂,只见二顺嫂手持镰刀,猫着腰,唰唰的收割起来,她能攥大把,一弯腰一起身,手里割的麦子就能捆一梱。在她的带领下,二,三十个男女劳力挥动着镰刀,如同蛟龙出水一样,争先恐后的收割着。二顺嫂真不愧为一把好手,她割的麦茬齐齐整整,如同刀裁一样,割下的麦子,排放整齐有序,捆麦的人,也喜欢和她在一块,因为麦穗放得齐整,用穗头打个结,拧个劲就成梱了。非常省力,不大一会,二顺嫂就率先割到了地头,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开始领趟子割了起来。
我们负责装运,每辆板车一共三人,一人扶把,两人装车。装麦子也要有窍门,麦穗头朝外,麦梱要压着茬,否则一旦茬没压好,装着装着就散掉了。
在当时那个年代,农村还没有收割机和脱粒机,麦子运到场上后,就安先将麦穗头用铡刀切掉,然后摊在场上,用牲口拉着石滾,进行反复碾压。在麦场上干活的大都是老把式,当被石滾碾压后而脱粒的麦子,人们要手持木㭠不停地抖翻,碾压完成后,将这些略带麦皮和麦穗的小麦,堆聚在一起,几年年长的大伯们根据风向,用木㭠把麦子一㭠一㭠的扬撒着,这是一个很要技术的活儿,既要撒得开,又要撒得匀。风儿一吹,落在地上的是脱粒的黄澄澄的小麦,而在不远处,则是一片被风吹落的麦糠,皮壳及麦芒等。
我所在的生产队,每年种的小麦,基本上三天左右就能收割完毕,而打场,摊晒小麦则需要一段时间。麦收期间最让我难忘的是一旦遇上雷阵雨,全队社员,大人小孩就要全体出动去抢场,有的拿着木㭠,有的拿着箥箕,有的拿着脸盆,以最快速度把麦粒收回库房去。而未有摊晒的麦子,则迅速垛好,用塑料纸覆盖上。雷雨过后,人们全身都被湿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牢骚。在我下放的几年中,每逢午收,几乎都会出现因雷雨突降而抢场的事情。
几十年过去了,对此情景,我仍然记忆犹新…。
责任编辑:王海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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