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000名国人去了南极,中国成为南极第二大客源国。除了青壮年男子,90后女公务员、年过六旬的老年人,也纷纷踏上了南极大陆。虽然已是第10次登陆南极,但崂山依然能感受到这里的神奇力量。
崂山曾有自己的旅行公司,专门为中国游客订制海外高端游。几年前,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据说中国福布斯富豪榜里的富豪,近百个都是他的客户。然而,伴随成功而来的,还有极端的忙碌和焦虑。有时,崂山人在破冰船上,却还惦记着生意的事。不过,一旦到达南极,这些私心杂念,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这片能让人静下来的大陆,让崂山着迷。与其说,去南极是一次旅行,不如说,这是一次深层的向内探索。就这样,几年时间内,崂山先后去了10次南极。
和崂山一样为南极疯狂,大有人在。数据显示,2007年,去南极旅游的中国人大约在100人左右,2018年则增长到近5000人,翻了约50倍。当年,中国成了南极第二大客源国。
值得一提的是,前往南极的中国人,并不全是崂山那样的青壮年男子。他们中,有90后女公务员,有年过六旬的退休教授,还有外号“女汉子”的姑娘——她先后五次跟船去南极,一共在该区域“浪”了80天。
在南极,最美的不是风景
26岁的温州姑娘小方,依然记得初到南极时的震撼。当时,邮轮缓慢行驶在洋面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和八层楼那么高的冰山。因为折射了海面的光,这巨大的冰山,竟是蓝色的。海水中,企鹅跳跃着探出身子,和她在动物园里见过的呆萌样子完全不一样。
那一刻,一句特别文艺的话,涌上了小方的心头:这就是生命的本质。而近距离感知生命的本质,让她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生活中的小方,有很多烦恼。身为公务员,自称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她,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职业生涯;身为“大龄单身女”,她又要忍受父母、亲戚的絮絮叨叨——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一点点积累起来,侵蚀着女孩的心。小方想出去透透气。
一次,报纸上一则去南极的广告,让她颇为心动,但20万的报价,让年轻的姑娘望而却步。没想到,不久之后,她意外看到飞猪推出了不足5万元的南极游产品,第一时间就冲动地下了单。
在这之前,因为无法请出很长的假,小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泰国。这一次,她确实“任性”了一把——去南极,要先到阿根廷,然后从那里转邮轮。仅仅从温州到阿根廷,就超过30个小时。而整个南极游,历时超过两周。为了请假,出发前一个月,小方“加班加到要吐血”,又把春节假期也加上,终于凑够了时间。
长时间的旅途颠簸,以及德雷克海峡的狂风巨浪之后,邮轮终于驶入了一片白色世界中。而小方,也感受到了一种从有过的宁静。在那里,手机信号很差,终日与她为伴的,就是窗外的冰川、企鹅和鲸群。她突然觉得,在壮阔的大自然面前,过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那些烦恼,其实渺小得不值一提。那一刻,她似乎觉得遇到了内心深处,一个更加强大、豁达的自己。
南极,不仅属于年轻人
和小方一样,刘卫兵也在今年年初到达了南极。不过,这位青年政治学院的退休教授,已年过六旬,出行前,还被要求提供医院出具的健康证明。“还好我每天要走一万步,身体素质还不错!”
刘卫兵喜欢旅游,退休之后,足够的时间和较好的经济基础,让他的足迹遍布多国。朋友圈里,不少人也在退休之后,开启了“在路上”模式。去年,一位朋友告诉他,去了一趟南极,对那里赞不绝口。刘卫兵也很心动,然而,打听了一下,朋友花了十几万,他觉得有点贵。
去年年底,刘卫兵的儿子,无意间看到飞猪推出的5万元以内南极游项目,二话没说就下了单。在美国留学期间,儿子曾带着刘卫兵夫妇走过不少国家,这一次,考虑到路途遥远,孝顺的儿子依然陪伴父母同行。
在穿越有着“魔鬼海峡”之称的德雷克海峡时,十几二十米高的浪头,让巨大的邮轮摇晃不已,刘卫兵也出现了晕船的反应。靠着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终于扛了过来。据说,船上有人吐得不行。
刘卫兵还记得,一次登陆时,天气恶劣,风力达8-9级,吹到脸上都疼。当时,有人不小心跌入水中,也有人因没听领队建议,不拿登山杖,从冰山上跌落,导致骨折。不过,作为一条成熟的旅行线路,这些风险都在可控范围内。“如果没有了探险的色彩,那南极游的魅力,要减少一半!”
出发前,刘卫兵认为,好几天都在邮轮上,会很无聊,所以带了好几本书。没想到,邮轮上有许多南极生物、地理的讲座,他听得入了迷,带去的书一本都没看。直到今天,他还对其中磷虾、信天翁等讲座,记忆犹新。“人类实在不应该建那么多海洋馆、动物园,而要让动物回归到自然中!”过去,研究政治的刘卫兵,很少有这样的感悟。
在刘卫兵乘坐的那班邮轮上,有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他们都很活跃,积极参与各种活动。有几位50多岁的阿姨,带了20多套旗袍过来。船上举办“春节晚会”时,她们表演了一场旗袍秀,艳惊四座。
在南极“浪”了80天的“女汉子”
凉夕记得不这是自己第几次穿越德雷克海峡了,只有昏乎乎的感觉,特别熟悉。今年1月到3月,她连续5次跟随飞猪包下的“午夜阳光”号。事后,同事们戏称她在南极“浪”了80天,她也笑纳了——确实,大风大浪,也是她南极之旅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年1月,凉夕以工作人员的身份登船。除了协助邮轮上的专业团队完成每天的日程安排之外,她还要处理许多突发“危机”。
南极之行的探险活动,受天气等不确定因素影响,第二天的行程,前一天晚上才能确定。有一次,因天气原因,团队无法登陆一个原本要去的目的地。虽然大部人都理性地表示接受,但依然有几位游客,公开表达不满,言辞激烈。
凉夕意识到,这种愤怒,可能会演化成船舱里的骚动,于是第一时间安抚游客。等他们情绪稍稍平静之后,她找到了该目的地官方出示的不能登陆的证明,尽量让事实和中立的第三方,去说服游客。
这样的突发状况还有很多。比如,有游客不听劝阻,用塑料袋包着脚就要去登陆。但根据南极公约,当地不能留下任何东西,人们甚至要抹掉自己的脚印。为此,凉夕和团队成员要反复做游客的思想工作。所幸,随着国人的环保意识越来越强,如此随性的游客也不多见。
虽然来来回回,在南极“浪”了80天,但每天要处理这些事的凉夕,很少有放松看风景的时刻。在那里,她每天的持续睡眠大概只有3-4小时。一次,甲板上热烈的阳光让凉夕神往,可没想到仅仅出去15分钟,她的脸就被烫伤了——原来,走得太匆忙,她忘了涂防晒霜。
从参与南极项目的推出,到跟船的这几十个日日夜夜,凉夕颇有感慨。最初,南极游这个项目,是在业界的质疑声中推出的,如今,却已走到了第三个年头。“人做任何事,最局限他的,不是客观现实,而是想象力和思维空间。”这位80后姑娘说。
责任编辑:何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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