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对谈(从左到右依次为付秀莹、孟繁华、李云雷) 摄影:樊金凤
热心读者在活动现场 摄影:樊金凤
8月25日上午,“长篇小说与我们的时代生活”主题论坛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中国作家馆”举行。文学评论家孟繁华、青年评论家李云雷与《长篇小说选刊》主编付秀莹就“长篇小说与时代需求”、 “乡土写作和城市写作”、 “个人与时代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人们迫切需要长篇小说对现实发言
长篇小说由于其规模、体量以及对生活经验巨大的吞吐能力,注定与时代生活的关联更加全面、密切。优秀的长篇小说常常是一个时代精神面貌的反映,常常被称为“时代的百科全书”。
对话中,孟繁华表示,长篇小说是追问人类普遍价值的一个样式,它对人的意义、人的价值、友谊爱情等有自己的看法,这对于塑造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趣味和民族精神有很大的作用。李云雷有着同样的感受,他说,中篇小说和短篇小说意在讲述一个故事、塑造一个人物或者描述一个场景,而长篇小说是要在它的文字当中创造一个世界,在文本的厚密和深度中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这个跟世界观有关系,跟这个时代生活也有关系。
雷达曾经在一篇文章中指出,“人们迫切需要长篇小说对现实发言。这是时代的需要。”在谈到长篇小说与现实时,嘉宾们不约而同地谈到了最近的现象级作品《人民的名义》。李云雷认为,《人民的名义》之所以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正是因为它敢于直面当下现实,积极回应时代,周梅森以文学在场的方式,强有力地呼应了十八大以来党中央从严治党的主题,反映了当下反腐的新变化、新情况。孟繁华认为,从受众的角度而言,《人民的名义》大热除了与当下人们的窥秘心理有关外,还因为它在给我们看到社会生活里存在的丑恶以外,还展现了某种希望,这或许也是长篇小说给予生活的希望。
乡村文明的崩溃,并不意味着乡村书写的终结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乡土文学的书写一直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但在今天,在城镇化与村庄的空心化的发展趋势下,传统意义上的村庄以及它所承载的文明已经不复存在,乡村文明在现代性面前逐渐式微。面对狂飙突进的城市化进程和日渐崛起的都市写作,乡土文学的空间是否也越来越逼仄?乡土文学已经成为时代的挽歌,还是可有更多的可能性?
付秀莹坦言,“我作为一个写作者,出生在乡村,写过很多乡村题材的小说,现在还在写。可是现在,城市生活与我更密切相关,那些耳熟能详的城市经验迟早有一天会来到我的笔下,我期待都市写作的新鲜尝试但又害怕乡村书写的逐渐消逝。”
“乡村文明的崩溃,并不意味着对乡村书写的终结。”孟繁华强调,在封建时代最为腐朽、行将没落的时候,反而出现了最优秀的长篇小说《红楼梦》。对这一危机或者崩溃的反映,同样可以成就伟大的文学作品。另外,城市文明的崛起必然会带来城市小说的繁荣,但是中国作家还不善于描写都市,这是因为我们的城市文化经验还没有构建出来,它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李云雷也认为乡村的书写在中国有一个比较长远的传统。而对于日渐兴起的城市写作,他告诫写作者,“我们跟西方走的现代化道路不一样,不要用一种固定化的西方都市经验来框架我们的都市经验。”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文学也成为“机器”可以涉足的领域,这对我们的文学情感、伦理以及书写方式都是极大的挑战,在这样的时代,作家应该重新思考什么是文学,什么是长篇小说,思考如何更好地用长篇小说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时代的思考。
如何处理个人与时代的关系?
“文学能够让我们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使得现实生活里面不能实现的东西在小说中得以实现,它是帮助我们做梦的”,孟繁华认为,文学对读者“白日梦”一样的慰藉作用不曾改变,然而他更强调,长篇小说不能只是解决个人的情感和精神需求,它还应该对我们这个时代有一定的担当。作家跟时代怎么建立关系,怎么处理个人与时代微妙、复杂的关系?这也是一直困扰写作者的问题。
李云雷直言当下写作存在的问题,“我们的作家在处理个人与时代关系的时候,往往是以个人现在的日常生活经验为基础展开,比较容易忽略以前生活的历史性变化,缺乏历史性的眼光以及对世界宏观的、整体的把握。”
对于如何处理个人与时代的关系,孟繁华表示,对生活保持熟悉度非常重要,因为时代的变化有时不是翻天覆地的,而是隐含在日常生活里面的, 比如《陌上》,付秀莹不经意间就把芳村的变化,在生活细节里面透露出来了,这是因为她对芳村的生活已然烂熟于胸。当然,一个好作家,除了要非常敏锐地感受这个时代的生活之外,还应该向老一辈留下的文学经验、我们过去的文学知识和文学积累中取经。
责任编辑:王海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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