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物理学原理 第三十章 观察局限

人们对世界的认识首先是感知，然后对感知的信息进行加工整理，综合分析，推理判断，从而由感知到理性思维，产生一个判断或结论。所以人类的知识首先来源于观察、实验，然后是去伪存真的逻辑推理。因此，人类的思维方式一开始都是形象思维，在形象思维基础上产生了概念，有了概念然后才能进行逻辑推理思维。可见概念是逻辑思维的基础，因为概念是对事物的特性抽象表述，这个被“抽”的“象”就是某一类事物的共同特征——形象和表象，可以是形状、颜色、味道、声音等等。人的思维差别，不在于对具体事物的形象和表现获取与感知，而在于对所感事物形象或表象的逻辑思维加工与整理。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会不断感受到一些外部信息，这些外部信息总是凌乱的，又是多因素，多内涵的，要从这些感知中提取有用的东西（暂且叫做真理），必须经过分析判断辨别出一事物区别与它事物的根本之处。比如雄性和雌性动物之间的区别可以表现在颜色、大小、声音、形状等诸多方面，但是最根本的区别是生殖器官不同。因此生殖器官才是分辨动物雄性和雌性的根本特征。获得这一根本的特征，不光要观察实验，还要进行综合分析比较，也就是逻辑推理。因为现象都是客观事实，所以用事实说话都是言之有据，以事实为证据都是言之凿凿。但是事实纷繁复杂，杂乱无章，不同的人对相同的现象可以做出不同的判断，所以事实不等于真理，女扮男装这一事实并不能表明那个女人就是男人，因为外部装束不是男人和女人的根本区别。对纷繁复杂的现象因每个人关注点不同，于是所摄入时的感知镜头不同，因此感知镜头里所取画面就不同，由此产生不同的结论。哪怕是面对一个硬币，也可以从正面、反面、立面等不同方位看，这样得到的结论当然不同。

就拿人类创造文字的过程来说，据说仓颉造字，是看到了鸟兽足迹而产生了联想，由此创立一些表意符号。但是，有的人看到鸟兽足迹就视为平常或视而不见，不会将这些形象作为表意的文字符号使用。黄帝根据方位和天象创立先天八卦，用简易的文字符号来表示乾、坤、震、艮、坎、离、巽、兑，先天八卦又演绎成后天八卦，既表示四面八方又表示天、地、雷、山、水、火、风、泽等山川气象。人类在没有文字之前大多结绳记忆，无论记事或记数都以结绳的不同形状表达不同的意思，当人们再次看到那个绳结就自然联想起绳结所代表的那些事情或数字。由结绳到画象，就进了一步，把日月水火等生活中常见的形象画出来，以此直观的表达其含义。所以人类早期的文字都是象形文字，如中国的古文字，古埃及象形文字，古苏美尔的楔形文字等等。这些文字都是用形象表达事物，由此形成一个可以在思维中应用的抽象概念，概念之间必有一定的联系，因此就可以应用概念进行思维活动——分析、判断、推理。抽象概念一旦产生，就可以不用画像而仅用概念就可以创造文字了，中国造字方法中的指示、会意、形声等都是从形象过渡到概念而产生的造字方法。由此可见，人们认识物质世界首先就是根据经验判断，即“眼见为实”，所以古人认为太阳绕地球转，这一黑一明就是太阳下去月亮出来，是为一天；月亮一圆一缺称为一个朔望，一个朔望就是一个月。这就是地心说和中国的阴历记年产生的基础（阴历就是月亮历）。托勒密的天文观察细致入微，并留下了很详细的天文观测记录，其思想基础是地心说，所以他得出的结论仍是地心说。地心说在哥白尼之前的几千年中都是天文学的绝对真理，可是现在的科学认知连小学生都知道地球围绕太阳转，现在使用的阳历记年就是根据日心说创造的历书。这是科学技术水平提高让过去的认识过时或失效，对过去的那个错误认知来说就是科学发展水平造成的观察局限。

同样人们把看到的事物用颜色、形状表示；把听到的事物用声音表示；把嗅到的事物用气味表示。从而对具体事物进行抽象，所以五色、五音、无味都是对具体事物进行抽象而形成的概念。进一步从个别到一般抽象出诸如水果、衣服、住宅等物质概念，由此概念脱离了具体，仅仅作为思维的工具。于是具体的水果与概念中的水果相脱离。人们在实际生活中只能看到、吃到具体的水果而看不到抽象的水果，但是作为思维工具的概念之水果却被人们应用于逻辑思维。

另外还有好坏、善恶、美丑等精神概念，也是被抽象的思维应用工具。人与动物的区别也就这么一点进步，正是这么一点进步产生了哲学与科学思维。成年人和婴幼儿的思维差别也是表现在抽象思维能力上，所以人的智慧与愚蠢也仅仅在于运用抽象逻辑思维——哲学科学思维能力上。社会生活中许多人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都是仅凭直观感觉进行判断，而不会运用哲科思维进行抽象的综合分析，这点越是低层次人表现得越明显。

所有这些抽象概念的背后都是物质的基本属性和特征的概括总结，比如颜色对应的是光波长短，声音对应的是震荡波高低大小，水果对应的是苹果、桃梨等等。人们的观察局限正是源于这个从具体到抽象的过程中。比如说树木是绿色的，这是常识，似乎不可否认，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值得深究的。由此就认为这个绿色是树发出来的颜色，这就大错了，因为绿色是光在树上的折射，是光波投射在物体上反射出的波长不同才产生人们视觉中的颜色。人的眼睛只是个反光体，不是发光体，不同的波长投射到物体上再反射到人的眼睛里，才形成人们视觉中的颜色。这高度抽象的逻辑判断，没有光谱学何以能够产生？可见，物理学的每一个新发现都会纠正一些人们从实践中得出的错误认识——或者说是曾经正确的认识被后来更高级的认知予以否定。所以人们的认知始终受到物理学发展的局限，仅靠人们的直观感知得到的一些事物之表象永远都有局限性，永远都值得怀疑与否定。这也就是怀疑主义哲学家和疑古主义史学家产生的基础。

物理学领域尚且如此，社会学中的理论、真理就更具有观察局限性。人们曾经被鬼神所主宰，把社会活动中的成败得失统通归于命运的安排，这个认识局限就统治了我们数千年之久，直到今天还有人这么看待社会与人生。这是在不懂物理学的条件下产生的，或者说是没有科学认知情况下的迷信。现实社会生活中把个别领袖人物神话，把一些人或组织说成永远的伟大、光荣、正确，因此不准怀疑，不准否定与批判，同样是不懂物理学的迷信拜神之思维！

一些社会生活现象，至今不能用物理学作出合理解释，这也可以说是当今物理学的局限。在这个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突飞猛进的今天，物理学尚有很多局限，大到对宇宙的认知，小到量子运动规律都有许多有待破解的难题和不解之谜，何况是人们对社会运动的认知能力。人们对社会的认知连物理学的水平都达不到，何谈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在这样的井底之蛙局限认知能力面前，又何谈什么一贯的伟大、光荣、正确！

为了突破观察局限，人们创造了望远镜和显微镜等科学观察工具，从而延伸了人的感觉器官，这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人体感觉器官认识世界的局限。然而这些延伸观察工具也有其自身缺陷，比如用一个圆筒镜看天，天就是圆的；用一个方镜头看天，天就是方的；用一个三角形镜头看天，天就是个三角形的。如果用天文望远镜去看天，那么天的范围、大小、形状颜色等物理特征就和用肉眼或用纸筒、摄像镜头等做工具所看到的天就大不一样。因为借助这样的工具所看到的天也只是局部的天，不是整体的天，所以至今人们对银河系的认识有限，还在如同盲人摸象一般不断探索。只有跳到天外才能看到整体的天，试问直到今天谁有本事跳到天外去看天。而且这个天只不过是社会学概念，物理学中只有地球、太阳系、银河系等天体，不存在社会学中这个抽象的天，更不存在董仲舒赋予的能够主宰人们命运的那超拔神的精神之天。

在社会生活中，人们对同一社会现象会产生不同的认识和理解，原因皆出于不同的人观察分析社会问题的能力和借助于观察问题所使用的观察工具不同，因此所得到的信息就不同，然后是对信息的取舍、整理、加工、提炼又是大不相同。在此基础上，进行综合分析、演绎推理判断、逻辑思维能力或思维方式也不同。这就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不同，以及认知能力不同造成了人们的认识分裂，分裂不可调和就必然断裂，断裂的结果就是社会震荡。

通常情况下，知识越丰富，逻辑思维能力越强的人看问题越会更加清楚明白一些。具备了观察社会问题的望远镜和显微镜，当然比仅凭肉眼直观看社会要清楚明白得多。大视野，远距离，多角度观察社会现象，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也就是看到纷繁复杂社会现象背后的东西。从而看到哪些社会属性、特征、现象是真相，哪些是假象，哪些又是障眼的烟幕弹。因为社会现象特别复杂又多变，总是把本质隐藏得严严实实的让人在一片眼花缭乱中被现象或假象所迷惑。我们暂且可以把历史当作望远镜，把科学当作显微镜来观察社会。如果能通过这样的观察得到一个符合历史规律，又符合科学规律（狭义的说就是物理学规律）的判断和结论，那么这个结论在那个既定的社会条件下（人类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和其特定的时空范围）就是正确的。当然是否是真正的正确，还要经过一定的实践检验和验证，可能被证实也可能被证伪。实践证明一些曾经誉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早已成为谬误被人们抛弃，就是这么一些被人们抛弃的社会认知或理论至今也还被自欺欺人者当咒语念，以便捏人的头疼。

说到这里，又出现了一个麻烦事，就是正确的认识是否能及时公布于众，即便公布之后又是否能够被多数人接受，以及公布者本人是否有巨大的社会风险？如此等等，无不制约着人们，就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抛出常常的裹脚布，借助风势层层缠裹着人们的手足，让人寸步难行，让一些先知先觉者不敢发声，也不能够发声。正因为此，我们才认为知识分子可贵，有脊梁有骨气的知识分子更是难得，特别是在一个专制社会里更是如此。

一般人理解不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同样也不能真正的理解康德、黑格尔等明哲们的思想。不能理解也没关系，因为这丝毫不影响人们在社会中生存，就是当今世界富人排行榜里的风云人物也未必理解这些。可怕的是社会中存在大量的不懂装懂者，读了几本书，求得一知半解，就到处宣扬卖弄。比如读了《论语》就认为理解了孔子，读了《道德经》就认为理解了老子，由此就到处去宣讲传统文化。如果问一下什么是传统文化？这一问就有很多人答不出来。再往下问传统文化的本质是什么？这一问会让很多人脸红。接着再问传统文化对我们今天有哪些影响？这就会让一些人目瞪口呆，甚至会把提问者从朋友圈里删除掉。

探讨社会学的真伪之难，根本就难在每个人对社会问题都能发议论、谈看法，并且都自以为是。这不像科学，不懂就不敢乱说，比如不懂物理学就不会谈量子纠缠，不懂生物学也不会轻言生物工程，不懂天文学也不敢大胆去谈宇宙之奥秘。而不懂历史，不懂哲学，不会用哲科思维，不懂人类发展前景，因此也就不懂社会运动中的物理学规律之天道者，照样人前人后谈社会如何如何，社会应该怎么怎么。

就说传统文化的儒释道吧，老子思想是对人类原始生存状态的不舍和眷恋，在此基础上提炼出他的无为与倒退思想；孔子更是简单，一句话就是“克己复礼”，是对西周礼乐制度的追求和想往。因为他们都生存在那个天下大乱，杀父弑君的时代，人们的兽性表现得特别突出，人性恶的一面充分暴露。人类从猿到人，也就是从淳朴、混沌到野蛮，又到有礼而狡诈的文明。这个人类文明发展过程曲线表现在人性上，就是人性越来越恶，表现人行善的道德一路下滑。从尧舜到禹汤，到周文武，由禅让到争夺，于是从部落到部落联盟，到国家产生，争夺地盘的战争就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到了春秋战国，攻城掠地战争就愈演愈烈，杀父弑君的夺权也习以为常。至于秦皇汉武，那都是以杀人灭国为荣耀的。到了唐宗宋祖更是一路下坡，玄武门之变是兄弟相残，黄袍加身不过是夺权斗争的阴谋，据一些历史学家推断，赵匡胤就是他弟弟赵光义杀害的…..这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再往下看，成吉思汗更是个杀人魔鬼，到了朱棣“清君侧”，武装推翻了南京政府，杀了亲侄子夺权自己当皇帝。及至康熙九子争继位，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血腥。面对这样的历史事实，他们仍然满嘴的仁义道德，什么解民与倒悬，什么替天行道，什么为了江山社稷清君侧等等，全是骗人鬼话。就连读书人也在科举做官的规则驱动下，大都成了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人，并且不知羞耻的把这种两面人的人性分裂美其名曰“外圆内方”的中庸之道。正是基于此，老子才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现在，我们不妨接着往下问：失礼而后该怎么办？老子没说，因为他那时候好歹还有一些礼存在。后来的韩非直接说，失礼而后法，当然韩非子没有这样的语言表述，但是他的整个思想体系就是这句话的诠释和应用。

难怪高喊打倒孔家店的鲁迅说：“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近代史上的政治、经济、文化精英无不是在反传统文化中诞生的，而时至今日还要坚持传统文化，并冠以文化自信，试图用传统文化救世，岂不谬哉！传统文化如果能救世，也就不会有中国近代的屈辱史了。

老子向往的清净无为，回归自然的那个社会状态是原始蒙昧时期的生存状态，是与原始氏族血缘为纽带的自然生存状态相联系的。而到老子时代，这样的生存状态早就不存在了，因此回归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孔子的仁义道德是西周时期的礼乐制度条件下的德治社会，那时各个诸侯国都是周天子的血亲或者功臣，天子——国君——家大夫——士之间等级分明，宗法关系清楚，各守其分，各安其位，相处其乐融融。到了春秋战国，相互之间血缘关系越来越远，于是礼乐崩坏。土地租赁制代替了井田制，这决定了土地占有是人们争夺的唯一目标。分封制到了春秋战国也基本解体，有人问鼎，说明周天子名存实亡，失去了分封的权利。到了春秋五霸相继登台，就再没人听周天子的了。到秦始皇则彻底变成郡县制，官员都是朝廷的命官，官员与朝廷之间此时由血缘关系变成了无血缘的雇佣关系。这种雇佣关系无论如何是回不到西周的那个礼乐制度了。不过以德治国这个思想武器还是有用的，所以孔子思想经过董仲舒、程朱、王阳明等人的发展和改造成了农业社会的传统思想。虽然每个统治者都是把它当一手之工具用（另一手就是严刑峻法），但也能被多数人所认可。因为这一套适合小农经济条件下的四世同堂和血缘家庭为生产单位的生产组织形式。忠孝节义基本维护了朝廷和家庭这个大家与小家的和谐稳定。虽然一部分人受压制，但也无奈。对于君权来说，是代表天来管理国家和人民的，是天帝赋予的赏罚予夺大权，不服能行吗？在家里，族长既是血缘的亲人又德高望重，家中的儿孙们谁敢不服管教。儿子再能也不能跑到老子头上去，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是到了工商业文明的今天，人们早已脱离了血缘家庭纽带下的农耕生产组织，进入工厂和城市。在这样一个无血缘无亲情的社会生产关系中，血缘关系早已被契约关系所取代。在这样的生产组织结构中，与之相匹配的传统文化不攻自破，广泛的社会契约代替了泛血缘化的家谱关系。在合同面前还有什么君臣父子，忠孝节义可言。合同面前只有契约精神和法律保障，重合同守信用就是守法，守法就是守道德。违法必究，但是违背道德则不予追究。这样一来，所有的仁义道德都以法治精神来体现。所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法无禁止皆可为。同时商品拜物教把一切社会关系都变成赤裸裸的商品经济关系，在这样的生产关系面前，人们只会认物而不认人，认法而不认情。这时仁义道德早已隐藏在了法制之后，只要有利益就追逐，这是趋利；但是趋利时却不能犯法，这是避害。只要能趋利避害，又确保不犯法，甚至犯法不受惩罚，就可以尽管去做。如果能做到犯法而又不被惩处，那就视法律如虚设。这就是一切违法犯罪分子在犯法时心存侥幸之根源，也是贪赃枉法腐败的温床。

反观传统文化中的儒家思想，不过是更有利于维护一个既定的社会存在，所以后来就成为国教，以至于维护现有秩序就尊孔，变革现有社会结构就必须反孔。道家思想则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后来就演化为玄学和谶讳，再后来成为道教让人修道成仙就根本不值一提了；佛教不过是以空虚来慰抚心灵，也是让人修行成佛进入西方极乐世界。这三教合一，都是要人们与现实妥协，安分守己，不要抗争。并且都强调自修，于是在现实生活中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要找自身原因，无论受到多少社会不公平都龟缩起来，忍让过去，只求苟活于人世。这就教育出了中国老百姓的顺从、忍让、保守，在此条件下就会永远安于现状，明哲保身，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皇恩浩荡，感谢政府。三教之中没有那一教让人们相信科学，没有那一教具备哲科思维，没有那一教能够让人们不断否定现在，不断创造未来，不断催人奋发向上。

鲁迅把传统文化视为“吃人”文化，柏杨把传统文化当作“染缸”文化，试问这样的文化背景国民性还能跟得上迅猛发展的世界潮流吗？

人们都说市场如战场，既然是战场，总是兵不厌诈。因此别想从战场上找仁慈，也别想从孙子兵法中找道德。讲道德的那位宋襄公一仗打败就成为历史笑谈。其实宋襄公才是中华民族的道德模范！而孙子的一部兵书不过是坑蒙拐骗之术，却至今被人奉若经典，可见其有大用。孙子兵法不过是让奸诈与欺骗之道公开合理化，然而这个兵家典籍却也是传统文化精华之一。可见传统文化中仁义道德之虚伪！

向后看，法先王，今不如昔，主张守旧和倒退，这是传统思想文化之精髓。作为主导地位的儒家思想则有利于维护既定的社会秩序，反作用是抵制进取和变革。中国近代败于西方世界，至今竞争不过人家，根本原因就是儒佛道三家合流的传统文化，没有一家适合市场竞争。无论是入世、出世还是避世，都是闭口不谈社会竞争的，且都是不认可科学思维的思想体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为而无不为；六道轮回……这只能让人做活着的死人，只为了暂且的苟且偷生而挣扎在人世间。只有法家讲竞争，还是只为君不为民。因此无论怎么都从传统文化中找不到有益于竞争的当代契约精神以及约束竞争的法治思想。

作为现代人，身处工商业文明社会之中，却想倒退到农业文明社会的参照系里去学习、宣扬传统文化，最多不过是鹦鹉学舌。主张传统文化救世等于拿一条曾经光彩照人的维护社会和谐之彩带，让处在社会大变革之中的人去上吊。这是否是认识的局限？从根本上说当然是，但是也不排除这些人可能是社会中的好人。然而好人不等于明白人，更不等于文化启蒙的先哲。鲁迅笔下的闰土、华老栓、祥林嫂等等，都是那个时代的好人，正是因为他们不能自我醒悟，没有辨别社会现象的视野和逻辑思维能力，才做了社会中的老实人。而在社会中，人们又往往把老实人和好人等同看待，这和物理学之清晰与数学之严谨的逻辑思维截然不同。是做老实人还是做明白人，是向后看还是向前看，是苟且而安还是积极参与社会竞争，这还只能是各由自取。

李继领先生

【作者简介】李继领，自号三一居士。释意：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求真一贯。现为太平书院院长，著名现实主义作家、思想者。

责任编辑：孙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