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就有灵性, 有山就有仙气。若二者均占,则为风水宝地也。
我的家乡有三条河。村东的东河湾,分割村子与农田;村西的西河湾似楚河汉界,把家乡与邻村划开。两河皆约10米宽,流入村南的浍河。
河道曲曲折折,河水不波不兴。两岸树木丛生,芳草萋萋。这片由三条白练包裹的土地,因形状像极了一张张大的口,又因村里都是朱姓人氏,所以命名为——朱口。
村傍水而建,人依水而居。绿树环绕,鸡犬相闻,朱姓一族,实乃同根。
明朝洪武年间,祖先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迁移到此,距今已有500多年了。
小时候,有一次发大水。
大水过后。很多树枯死,低洼地带的庄稼颗粒无收。家里主食是红薯和红薯面。人、猪同食一锅饭,吃的胃直泛酸水。风不调雨不顺,这种日子过了许多年。
农闲时节,浍河岸边成了临时的戏台子。
戏台上架起一盏马灯,明晃晃的。
一片灯光映衬着静静的浍河,咚锵的锣鼓声给宁静的乡村注入几分生动。空气里飘荡着花生、瓜子、米花团香甜的气味。
倘若夏季,散场对男人而言是个好时机,光着膀子蹲在一边,一边讨论今晚的剧情,一边欣赏女人的腰身。也有人趁乱摸女人的屁股。若女人喊,就笑嘻嘻地说,哎呦!碰到啦!该死,该死。女人也不在计较,回一句,熊样,滚一边去。
三河是男人的一统天下,水中乐园。打记事就与水结缘。幼时,在岸边玩泥巴,摔响炮,做泥塑,热了泡在水里;大了,结婚生子,接替父亲支撑起家的重任,干旱时挖沟引水,灌溉农田。水是庄稼的血液,而这血液装在浍河里。
暑假里大人常常捕鱼给孩子们解馋。
选一段符合“三多”标准的水面,即岸上树多,水中草多,草里鱼多。两端用石块,泥袋垒好堰,然后泼水,这是捕鱼过程中最考验体力的环节。一排男人,光着脊背,各拿一盆,“呼哧,呼哧”不停地往外泼,累了换一拨,轮番上阵。
鱼以草鱼、鲫鱼、花鲢居多,运气好的能捉到鳖、螃蟹。
至今,我依然记得那鲜美的味道。草鱼汤,白,浓;鱼肉,细,嫩,但刺小而多。炸的金黄的小毛鱼,又酥又香,是孩子们上好的营养品。
因为三河相通,水流不断,水质清洁。
上世纪九十年代,村里开始有人养鸭。黑的、白的、花的浮在碧绿的水面上,放鸭人头戴草帽,拿一根长长的竹竿。鸭随水流,人随鸭动。岸边修长的芦苇,一片连一片,颇有些“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感觉,只是未见“在水一方”的伊人。
浍水悠悠, 容颜不老。一代又一代在浍河中长大,一辈又一辈在黄土地上放歌耕种。浍河几经治理,早已收了当初的坏脾气。浍水的故事还在继续,家乡人怀揣平和、纯朴与骨子里的水情结迈向新生活。岸上,青青禾苗在风中低语一季又一季金黄田野的梦。
【作者简介】朱文媛 笔名:珠珠,安徽省诗词协会会员、淮北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濉溪县人, 热爱文学 自2018年年底在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多篇。
责任编辑:孙克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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