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大鼓《淮海硝烟》第三回（张学仁 著）

 第 三 回

  蒋介石布局会战  徐州城密布战云

上回说的是，粟裕将军提出了淮海战役，得到了毛主席、中央军委的支持和指导，召开华野前委曲阜扩大会议，统一思想，制定了淮海战役作战方案并进行了各项战斗准备工作。但是，蒋介石面对无法挽回的东北形势，在济南大战后，获悉解放军华野部已向徐州进发，蒋介石已经预测到，中原会战将在徐州周围进行。

1948年11月1日夜，蒋介石召集文武大员在“官邸”举行紧急会议，拟说明东北失守后，全国军事局势危机，要左右文武和衷共济，共渡难关。

 《唱词》

蒋介石坐书房心神不安

打内战剿共匪已过两年

以文攻用武卫总输没赢

这到底是哪里没想周全

人世间讥笑我无才无能

大民国本总统实无颜面

论本事讲能力排兵布阵

本统帅也算是超凡一般

论军事咱曾任黄埔校长

各派系大军阀听我调遣

数百万国民军美式装备

为什么剿共匪就这么难

辽西战失去了东北三省

几十万中央军就地完完

在山东王耀武又丢济南

豫东战更气人无人回还

好在有徐蚌地几大兵团

掌控着黄淮海大片江山

徐州城自古是军事重地

丢掉了徐州地难保中原

想到此站起身忙往外走

安排好召集来文武官员

作战室召开了紧急会议

说一声各将军你听我言

虽然是剿共匪小有成就

可现在我们是左右为难

蒋介石在会上沉痛回忆

为党国搞革命怎有怨言

先总理让我扛革命大旗

为中华总理训牢记心间

请各位摸胸口良心说话

你为党为国家做多贡献

有的人被共党迷了心窍

丧失了革命志理想信念

未想着齐努力共渡难关

你们却贪享受大捞金钱

眼看着共产党抢占中原

可有人顾小命吓破肝胆

还有人投共匪调转枪口

如此来怎么把共匪剿完

咱们党咱国家命运何从

叫诸位细思量斟酌一番

食奉禄报君恩天经地义

为党国当犬马理所当然

打仗时都退后难经考验

无战事嫌官小尽是抱怨

现如今普天下连年战乱

战事起你就该冲锋在前

希望你别都是酒囊饭袋

脸皮厚如墙角不知羞惭

眼看着我党国前途渺茫

再埋怨狗奴才也是枉然

蒋介石说着话心如刀绞

他自己痛伤心泪湿衣衫

蒋介石在会上沉痛回忆了两年来的军事失败。说道：“过去两年来，剿共军事固有若干成就，但就整体而言，无可讳言，将领信心丧失，士气低落，中外人士讽刺蔑笑，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尤其近几个月来，无论军事、经济、政治各方面情况，确是严重危险。当此党国存亡关头，本来是我们砥砺志节，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可是，我体察一般高级干部大多对革命前途丧失信心，理想动摇，以为本党真的岌岌不可终日。说实在的，今天一般高级将领，不是我亲自领导出来的干部，就是我教育出来的学生，我却不能使他们对三民主义建立生死不渝的信心，对革命抱定百折不回的志愿，这说明我个人领导无方，教育失败，我对党国是不能辞其咎的。”

蒋介石说到这里，声调越来越低沉，语音有些呜咽，但稍过一会儿，忽然拉大嗓门说道：“最近两年来，最使我痛心的是，现在有不少高级将领精神堕落，生活腐化，革命的信心根本动摇，责任的观念完全消失，这样的将领，如何领导部下，和万恶的共匪来作战呢？尤其使我最痛心的是，有许多受我耳提面命的高级将领被俘受屈，而不能慷慨成仁；许多下级官兵被俘后加入共军，掉过头来残杀自己的袍泽。这是我们革命军有史以来之奇耻大辱。如果我们今天不能重建革命信心和决心，不论有多少军队，有怎样精良的武器，将来总要会被共军所消灭。我们一般高级将领固然要生无立足之地、死无葬身之所……那我们真是上无以对总理和先烈，下无以对全国人民和万世子孙了……”蒋介石说道这里，低头掩面，悲痛欲绝。

稍停一会，蒋介石忽又两眼圆睁，精神抖擞起来，腔调由悲伤一变而为激昂，大声说道：“凭实力而论，我们现在无论是在海、陆、空等军事方面，还是在政治、经济各方面的力量，哪一样不超过共军若干倍，共党哪一样能够同我们相提并论。我们为什么要动摇信心，自甘失败呢？真是怪现象，我想都是中了共党宣传的毒计，精神被敌人缴了械，所以失去了革命信心，看不出我们自己强大的力量。今天戡建大业之成效利钝，只是在大家一转念之间。只要我们能反省失败的原因，暂时的顿挫，正是我们转败为胜的基础。只要我们吸取教训，精诚团结，集中力量，不断改革进步，就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蒋介石一边说话，一边用两只眼睛向在场的文武大员们扫视一周，最后说道：“今天，我要求各位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有转危为安的把握。我要求各位，务必坚定信心，确定自信，并确信三民主义有无坚不摧的力量，一定可以获得最后之胜利。”

蒋介石这一大篇沉痛而慷慨激昂的讲话，用意是激励文武大员们在局势危难之际，拿出“同舟共济”的决心，遵循蒋介石的指令，拼命干，打出个名堂来。岂料事与愿违，这一大堆泄气话，反而使文武大员们更加心灰意冷，一股悲观的暗流更渗透了心灵。

在这次会议之后，财政部长王云五、国防部长何应钦向蒋介石提出了辞呈，整个行政院向蒋介石提出了集体辞职。总之，一股辞职、请假、告病之风，纷至沓来，大有树倒猢狲散之概，直弄得蒋介石心烦意乱，如坐针毡。

《唱词》

蒋介石一阵阵地皱眉稍

不由得无名烈火往上烧

这些年我把你们当成宝

为的是争战沙场立功劳

一见面未曾开口面带笑

对你们和蔼可亲哪里找

君不为党国出力来报效

没血气枉为男儿五尺高

我都想去找共匪来单挑

绝不能党国利益脑后抛

像你们鼠目寸光胆子小

最不该国难当头耍花招

更不能大敌来临要逃跑

说此话怎么不怕闪着腰

这不是大树倒了猢狲散

问一句诸位想耍啥花招

难道是党国饭菜都吃饱

一个个鼓的肚子像草包

党国的美味佳肴可不少

享受过嘴巴一抹就想逃

看大家哪个胆敢来反叛

我现在立马就把你开刀

惹怒我就把败类全杀掉

杀尽些混账东西王八羔

谁也别妄想拔笼放飞鸟

铁公鸡今天也要拔拔毛

蒋介石越说越怒心头恼

在这时进来一人喊声高

禀总裁现有加急电报到

一副官躹躬点头弯着腰

蒋介石随手接过急电报

慌忙地摆在桌上仔细瞧

大员们这时才敢伸伸腰

一个个心惊胆战滚油焦

看他们脸上虚汗往下冒

虽然说躲过一劫命能保

不知道刚刚来的啥电报

要看看总统可能把火消

就在这个时候，蒋介石忽然接到一个绝密报告，拆开一看，不觉脸色大变，一屁股躺到了沙发上，伸直两腿，眼睛直盯着天花板发呆。

稍停，他忽然一跃而起，拔出手枪，对着屋顶，“叭！叭！叭！”连放数枪，打的满屋尘土飞扬，惊的宋美龄的小洋狗乱蹦乱叫。他一见，更加引发流氓本性，手起一枪，把小洋狗活活打死，吓得左右卫士屁滚尿流，一个个呆如木鸡，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时，就见蒋介石圆睁双眼，秃头上根根青筋直冒，浑身发颤，走到桌案前，抡起拳头，擂鼓似的捶着桌子，对卫士们大喝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一面骂着，一面飞起右脚，胡乱踢人。

蒋介石发了一阵疯之后，觉得出了不少怨气，心下略微舒坦，才又躺倒沙发上来。

诸位，也许要问，这蒋介石为何看了一份密电，竟发起这么大的火来。原来，蒋介石看的这个密电报告，不是别的，而是美国总统杜鲁门暗中要蒋介石下台的一个情报。美国总统杜鲁门眼看蒋介石的统治已濒临全国崩溃，3年前那种声威已经扫地，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就给驻南京的美国大使司徒雷登一封密信，要司徒雷登积极活动，在必要时让蒋介石下台，扶持副总统李宗仁执政，并借此公开发动停战和谈的政治攻势，企图把战事暂停下来，争取一段喘息时间，以便重新组织兵力，重振旗鼓，挽救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灭亡。这对国民党统治集团来说，用心并不算坏，但对蒋介石个人来说，这确是一个生死存亡的大问题。老蒋一时痛感末日逼近，尤其痛恨美国主子无情，他越怕越恨，就发起疯来。

从此以后，随着军事、经济、政治局势越来越糟，蒋介石也就经常发疯失态，动不动就骂人、打人、踢人，闹的最凶时候，连宋美龄也不能幸免，这是后话，不提。

再说蒋介石在发了一阵疯之后，神智恢复正常，一切也就平静下来。他想，美国的换马计无非也是个激将法，只要我蒋某人干得好，美援自会大量到来。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美国要我蒋某人下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想来想去，关键还在一个“打”字，只要能集中兵力打它几个大胜仗，就能振奋起人心，一扫失败主义情绪。他想到这些，下定决心，决计在南线徐州战场，下狠心缩短防线，集中能够集中的一切兵力，打算同刘伯承、陈毅决一死战，如能一战而胜，就可扭转南线败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唱词》

老蒋这个大总统

牙关咬得咯蹦蹦

统一中国我为首

出来共党毛泽东

胆敢与我争天下

俺俩成了对头兵

徐蚌会战比比试

看你人前咋逞能

老蒋主意来拿定

一心坚守徐州城

探子已经来汇报

大队人马徐州攻

来了粟裕大将军

还有司令刘伯承

共军都奔徐州赶

人有多少看不清

总裁赶快下命令

眼看又要一场争

立马再去快打探

一切在我计划中

老蒋深思谋计划

这仗怎么能打胜

冷冷一笑主意定

要把共匪一扫平

首先设下埋伏圈

步兵不行用炮兵

再用飞机来轰炸

埋上地雷把他轰

多加物资和弹药

重赏之下出精英

万事俱备计划好

就像诸葛借东风

只要共匪进圈套

十拿九稳保证赢

这仗不败只能胜

好向美国表表功

鱼死网破拼一把

我把兵力来集中

忙命秘书打电话

召见参谋顾祝同

蒋介石主意已定，于11月3日夜，召见参谋总长顾祝同商定在徐州进行作战的部署。顾祝同接到蒋介石召见的电话，不敢怠慢，立即赶赴南京黄浦路“官邸”觐见，老蒋对顾祝同说道：“自健生（白崇禧）突然改变主意，坚决拒绝担任两总（指徐州‘剿总’和华中‘剿总’）统一指挥，事到临头，突然变卦，这是存心拆我的台，太可恶了。”

顾祝同连忙说道：“这样也好，省得敬之（何应钦）同他上下勾搭起来，不好驾驭。今年6月，当您撤销陆军总部徐州司令部时，何敬之就主张把徐州归武汉由白健生统一指挥，那时陈诚和我都觉得，桂系头子李宗仁当上副总统，再让白崇禧统一指挥徐州，武汉，这样太危险了。所以，经您同意，另设徐州‘剿总’总司令部，由刘峙任总司令，以分白健生的兵权。这次锦州失守后，敬之又提出这个主张，说由白健生统一指挥徐州、武汉两支部队，来同刘伯承、陈毅决战。我迫于形势勉强同意。我想徐州会战结束后，仍然分开掌管。白崇禧的统一指挥只是暂时而已，不料他先是满口赞成，待一切定局之后，现在又突然变卦，真是害人不浅啦！”

蒋听了连连点头道：“我原也是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不行了，必须另想办法。我已写信给光亭（杜聿明），要他尽快回徐州指挥作战。原定调宋希濂去徐州任副总司令，我已通知不调了。目前，根据侦查报告，刘陈部共军都在向徐州逼近，看来形势紧迫。你明天代我去徐州一趟，召开将领会议，按照‘守江必守淮’的方针，进一步集中兵力于徐、蚌之间，沿津浦路两侧进行攻势防御，改变目前以徐州为中心的‘一点两线’的守备态势，以便伺机在徐、蚌间进行决战。”

顾祝同听罢，连忙满口称“是！”于11月4日专程飞徐州，进行新的作战部署。

这真是：内外交困发疯狂，

  徐蚌会战必败亡。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张学仁先生

【作者简介】张学仁，笔名天然，山东枣庄市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高级职称，曾任淮北市青少年宫主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诗词协会会员，淮北市戏剧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淮北市作家协会理事。曾在省内外报刊发表多篇散文、诗歌。近年来，先后出版了散文集《行在路上》、长篇淮北大鼓《淮海硝烟》多部文学作品。

责任编辑：王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