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站在窗台上听着手机里《兰花草》的歌,看着远方,从天边几阵白雾之中,我感觉雨真的要来了,雨越过涂山荆山,越过淮河濄河,在锦水湾的草坪上,散落出清脆的繁音,这原始的击打乐扣人心弦,仿佛花鼓灯锣鼓合奏出美妙的乐章。
初秋潮湿的风,淅沥的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雨后的天空鱼肚白,远处的山岚在烟雾迷濛中若隐若现,起伏如线,直连天际;楼前草木被雨水洗礼后更加绿意浓浓,我闭上眼睛呼吸着四围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淡雅的味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田园画面立刻浮现脑海。当我睁开眼想去捕捉这种画面时,映入眼帘的是窗台上的一株盆栽植物,它全身紫里透绿,披针形叶状,鞘口有缘毛,还开着几朵优雅的小花,花瓣白红透粉,花蕾是黄色的,将整株点坠的恰到好处,极其惹人怜爱。
我把它接回窗台时,它已经在这里历经了一个四季轮回,应该说它比我更“了解”这里的环境和气候。起初它不在这个的角落里,而是摆放在房间的电视柜上,因为我想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于是窗台上得风得雨,就给它移到这里。去年冬天,它凋零枯萎了,我以为它的生命从此划上了句号。不曾想今春它又复活了,而且长的枝繁叶茂,更让我惊喜的是在初夏时节它还开出了极漂亮的花儿,花虽不大,却散发着阵阵奇香,我感觉它出生卑微坎坷却足够高雅。在惊喜之余,我再也不能容忍自己对它的漠视。
一番查找之后,才知道它的芳名叫鸭趾草,别名兰花草,兰花草极易成活,分株及扦插均可繁殖,全年均可进行,无需过多照料,生命力极强顽强。这让我想起了窗台上这株兰花草的来历,它是一位爱种花的文友从他书房的兰花草上分株栽种而来,没有人照料它却生生不息。我忽然爱上了这种平凡不出奇的小草,爱上了它孤芳自赏,自立自强,顽强拼搏的精神。
葳蕤的春天,百花争妍斗艳,显示着她们独特的风姿神韵,来征求爱好者的好评,可她们毕竟只能昙花一现,在一阵风雨过后也尽是残花败蕊。兰花草虽不是名花贵草,也不清香四溢,甚至少有人能唤出它的芳名,但它伸出嫩叶来吸收空气,承受阳光,在雨中呤唱,在风中舞蹈,在百花凋零后仍开出极漂亮的小花,我有什么理由不爱它呢?
酷热的夏天,骄阳似火,那些娇嫩的花草都避其锋芒,她们都需要足够的水分来使其滋养,否则就在烈日下枯萎消亡。兰花草从不爱着大树的荫遮,它青春生长的力量,终使它穿枝拂叶的挣脱出来,在烈日下挺立抬头,它不怕消融,归化。兰花草是一种药食两用的植物,可做药用,它有清热解毒,泻火利水之功,是夏日避暑之良药。夏夜站在廊上看风景还有另一种意境,“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月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此时再看廊上的兰花草,它自会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美妙意象,悠哉,美哉!
萧瑟的秋天,秋高气爽,草木浓绿的外衣渐渐淡化,树叶在秋风摇曳中飘零,掉落的树叶铺满乡间的小路,回到土地的怀抱,期待着下一次的新绿。秋天总给人一种辽远、空旷的感觉,古代文人多悲秋,带有颓废色彩的情结。可兰花草,即便在深秋时节,也不改其色,依然牛气冲天,虽然它没有怒放的秋菊、飘香的金桂那么引人注目,但它从不卑微,从容的立于瑟瑟秋风中。文人墨客应该多写些赞美兰花草的诗词,而不要总沉浸在“芙蓉露下落,杨柳阴中疏。”的伤秋情绪中。
寒冷的冬天,白雪皑皑,“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此时不仅北国如此,南国也是银装素裹,风外妖娆,寒气中透着一丝美丽。万事万物都遵循着生老病死,四季轮回的自然规律,兰花草也悟到这个道理,它不抗争,不强求,终究枯萎凋零了。如果把它放在温室里,依然生长的枝繁叶茂,可兰花草有着淡薄一切的性格品质,它不想在冬天去和梅花争妍斗艳,我想它是不愿意到温室里去苟活的。虽然枯萎了,但它只是地表上的部分枯萎,“雪深三尺不知寒”,埋在土里的根却依然在吸收着养分,为来年的枝繁叶茂积蓄力量。英国诗人雪莱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不正是兰花草的生命写照吗?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内心的不知足会让我们焦躁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我们年轻人正处在青春气息散尽而内心修为不够的尴尬阶段,当你的能力还无法支撑自己平静表面下那颗桀骜不驯的心时,放慢自己的脚步,用心去感受生活,发现周遭一切美好的事物,宁静才能致远。我们没有佛祖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坐化的境界;没有范仲淹“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胸襟;也没有陶渊明“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怀,但我们不能没有一颗发现美、爱美及感恩的心。我们应该像兰花草一样,常见而无名,自强而不惜,顽强地生长,因为成长大于成功;它无需过多照料,却生长的芳香四溢,枝繁叶茂。
责任编辑:王海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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